得玩且玩–马德里速记

又是一个月,基本都在路上。七月份是会议季,尤其两年多没机会见的朋友,赶紧。所以这个月目前好像在家只呆了三天,嘎嘎。但现在这个世道,必须“得玩且玩”。比如去马德里开年会,必须带上Cees Nooteboom写的北西班牙朝圣路的闲书-是不是和我的行头还挺配的?哈哈

其实那天在机场还跟小巴吐槽:感觉真的好久没有说能没有被打断一口气翻完一本闲书了——这还真不是自己不查邮件不翻手机就可以解决的,因为绝大部分时候是“不得不”随时查邮件,然后就不断被因为系里、科研中心、自己学生或者手头三个研究项目的各种所打断——我期待着9月份前任院长接任我的系主任职位,那咱小生活幸福指数绝对飙升啊。不过等不及9月份,7月份是我的“黄金月”,因为学校的事刚完结,连学校财务都是7月底结账,外加其他人开始陆续休年假,所以,邮箱上挂起“开会月,回信必有延误”的自动回复,开启无干扰模式~

过去一学年有至少三四十本一直想看的闲书,每天看着都挠墙,不过过去这二十多天发觉吧,如果集中精力,大Joy看书其实很快哒!手里那本Nooteboom那本从Camino de Santiago说开去的书从安检到下飞机就翻完了。与此同时在Conqueror virtual challenge上我确实在跑Camino de Santiago这条路,顺便以“学习”的名义看了好几本关于西班牙和西班牙美术的书。几年前去巴塞罗纳已经写过好多关于毕加索、米罗、高迪等等的了,这次主要想在会议只外抽空专攻El Greco和哥雅。

右角Hooper对其80年代的“名著”《西班牙人》的新增版《新西班牙人》真的非常值得一看。这是我看过的关于西班牙漫长又复杂历史的最通俗、调理清晰外加有个人社会洞见的一本书。记得翻这本书的时候我时不时觉得,西班牙和中国真的有很多相似之处。当然,最有讽刺意义的一个相似之处是,作者说西班牙是欧洲大家最熟悉的陌生国度——大部分欧洲人都来西班牙度假,但每次来都直飞那几个海滩,其实对西班牙一点都不了解也一点也没有兴趣了解。其实世界对中国又何尝不是呢。

西班牙人也是家族意识浓重。这次我发觉西班牙人比中国人的家庭意识还更胜一筹,为啥?因为这回见一个西班牙外交部智库的朋友,他说他老家在西班牙南部,我说,‘哦,那你们家每年是不是要聚会?’他一愣,以为听错了我说的话,问,‘聚?你指怎么个聚?’我说就是家里人都见一见吃个饭啊什么的呀,他眼睛瞪的更圆了,跟我说:‘哪里是每年聚,我每个月都回家好哇?’ 这回轮到我瞪大眼睛问:“你每月都和老婆回你老家(大概三个多小时火车)?”他说,“是啊,家这么近不应该每月都回嘛?” 服了。

西班牙还有一件事让我挺佩服,就是我们在的那个周末恰好赶上他们因为之前Nato开会而延迟了的一年一度同性恋大游行(我们的年会也是因为Nato的会而延迟哈)——然后我才了解到,原来马德里的同性恋游行是每年全世界最大的,远远超过三藩市之类的。——作为一个过去五六百年都是天主教主宰的社会,直到现今几乎都可以说”天主教“即”国民性“,居然能对同性恋与同性恋婚姻有如此宽宏的态度,真真应该让很多国家自愧不如。

但这次马德里之行最为开眼界的是——马德里真的是全欧洲最被低估的艺术之都:

马德里在我心里有个结儿:大一/大二那年我第一次和麻麻来马德里,那会儿基本还没有“自由行”这个概念,然后那年恰好我读完美术史,正是特别知道分子的样子,然后旅行团的导游品味很特别,在普拉多美术馆花了很长很长的时间特别激动地跟我们讲Velázquez的The Crucified Christ (好吧,脚上两枚钉子确实不一样——so?!),然后就哄我们赶紧上车赶行程,所以很多名画都是在“逃离”普拉多的过程中勉强扯着脖子看了一眼,所以这回我们在马德里前后各自费多呆了一天,一定要把普拉多看过瘾。

结果呢,结果我们马不停蹄地把想看的重点美术馆都看了一遍,普拉多已经不算是重点了(虽然还是世界美术馆里的精华),Thyssen-Bornemisza National Museum和现代美术馆也不是最让人乍舌的,最让人乍舌的是,马德里真的有好多好多好多好多美术馆,公立的私立的,我的天呀,我觉得至少需要再多呆一个礼拜才能马马虎虎把他们看完。

西班牙不是很穷么?怎么有那么多巨富收藏家?啧啧啧,”不愧“是一个贫富差距很大的国家。

当然,富人也有“卖不起”的时候,比如在上面这个museo cerralbo的私人收藏,大Joy在被一楼的财富差点晃瞎眼之际,在二楼一眼看到右上角这个丢勒的复制品——心里忽然有一种咸鱼翻身版的扭曲欢乐:原作在伦敦,哼,我们常常见的。 哈哈哈哈……每次逛私人收藏,我都特别能理解“仇富”是种什么心理,嗯嗯。

在马德里逛美术馆“惊喜”也很多,比如在普拉多转身看见丢勒的自画像,在现代美术馆大步流星去拜见Guernica的路上偶然看见达利的Young Woman at a Window,比如在Thyssen-Bornemisza National Museum偶遇Sheeler的蓝色版帆船(这是几年前在纽约看到的他的帆船系列之后一直想看的)……此处略去大概七八千字,太多惊喜,实在没时间一一细数。

但让我最醍醐灌顶的是在Thyssen-Bornemisza National Museum看到Nolde下面这幅桥,我觉得这是我第一次算“真的”明白了什么叫表现主义。那天跟我麻麻聊天时说,其实有时候逛美术馆最大的好处就是,在对的心境下撞到“对”的画,你会一下对一些书上讲的道理忽然有了更深的理解。即便是再小的一个点,也有一种醍醐灌地/豁然开朗的快感。

回英国在亚马逊上就订了两本关于Nolde的书。我以后再也不说表现主义坏话了。嗯。

Thyssen-Bornemisza National Museum人真的很少,又是马德里三大美术馆里最被低估的。这幅Hopper著名的孤独确实好孤独,然后我跟小巴说,得,那我陪她坐会儿,哈哈

美术馆工作人员才不管我,因为这个小哥在我们看展览期间一直都在捧着一本美术书看,是不是有点可爱?——

当然,除了看艺术,咱自己也搞了一些艺术行为。比如?

比如那天在市中心吃冰棍儿,要了这个艺术的雕塑冰棍儿

都看清楚了哈?

然后我跟小巴说,你知道怎么把这个男性雕塑变成希腊艺术哇?

小巴说,不知。

大Joy康吃一口——

秒变古希腊雕塑吧?呀哈哈哈哈~

马德里可看可学的真的好多好多,所以前后各多呆一天完全完全不够,必须要有“得玩且玩”的精神。比如大早上和大晚上,会议前和会议后,这都是可以利用的时间呀!——尤其马德里好热,早上出门还凉快,而且马德里夜生活又很丰富。

先说个早上的:那天一大早,我俩爬起来第一件事就跑去城另一边的哥雅墓去了——

里面不让照相。简单的说,哥雅生前画了这个小教堂的穹顶(确实是很小的教堂),他去世后,遗体从法国运回来,西班牙人为了纪念他就把这个小庙改为专门给他做墓穴——里面现在除了穹顶上他的画,就是基督像前他的墓碑。然后当地人在这个教堂旁边新建了一个“镜像”教堂,用来延续原教堂的礼拜功能。

哥雅墓确实离城里的繁华稍微有点远,不过我还是有点小惊讶居然除了我俩周边一个人都没有(当然也可能是因为我们去的早)。但这是我见过的一个画家能享受的最奢侈的墓地了——整个墓地/教堂就是“哥雅神社”。拉斐尔啊,你在罗马先人祠的墓虽然也够豪华,但是毕竟没有哥雅的“神”气,有诗意。

教堂里不可以照相。我俩在里面静静的坐了一阵。我当时忽然想起且理解十一年前在巴黎看到的那个在萨特墓碑前播放着小曲长坐不走的女粉丝的心情——早知道这可以和哥雅“独处”,我就带上面包和水坐个大半天会更过瘾(凭借哥雅作品的社会与政治背景,这种冥思能出多少东西呢),不过呢,咳咳,精神食粮归精神食粮,当时我们还没有吃早饭,晃悠了15分钟,哎,找牛角面包去了。

从哥雅墓出来,不远是另一个墓——马德里的(仿)埃及墓

这是利用早上。晚上也可以利用呀!会议场所是靠近机场的会议中心,跟小巴约好晚上开完会去酒店和会场之间的一个小餐馆——为啥呢?因为旁边就是柏林墙——真的柏林墙,柏林墙倒塌那一年,有法西斯历史的西班牙人出钱买了三块柏林墙放在马德里做纪念——

对了,马德里很多美术馆或者美术馆重点画作附近都不许拍照,所以很多眼福没有办法在这里分享,但是呢,马德里的餐馆随便拍啊,而且每个好的tapas基本都是一个(餐饮)艺术馆——

西班牙Tapas吃了很多年,海鲜饭吃了很多年,但大多都是在西班牙境外吃的,大部分都很精致。BBC有个Rick Stein的西班牙美食纪录片(https://www.bbc.co.uk/programmes/b012m958),学习了才明白,西班牙餐的精髓和意大利餐差不多——都是“穷人饭”。很多油、很爱油炸,很多蒜,很爱用sherry酒醋(和意大利醋很不一样,值得厨房里常备),很新鲜,很多非洲和中东佐料就对了。而且tapas精在料上,糙在卖相上。这回有意挑选了几个当地人推荐的tapas,好不一样。吃了好多八抓鱼,吃了好多炸物(作为一枚华人我都觉得确实好油),吃了好多iberico熏肉,还有冷西红柿汤~……幸糊哎!

会议餐?会议餐依旧特别反人类。而且真的很宰人。😮‍💨!

除了看和吃,还有塞万提斯呐。话说西班牙是个很“视觉文化”的国家,对他们的文学家的遗产保护远没有对画家的保护程度高,目前马德里美术馆区旁边的“文人区”有点像伦敦的soho,但是好多遗址还属于正在争取保护权中。

这次我们也去看了塞万提斯的墓(左上和右下角),这个墓之前和我麻麻来的时候没有去过,为啥?因为那时候还没有被发现!这个墓好像是2015年左右才第一次被发现的。

虽然尚待开发,但马德里的这个“soho”即便还不够嬉皮也已经够调皮了:

马德里之行差不多就这样。得玩且玩,很开心。

顺便说一下,那天我们抵达马德里机场之后,我第一反应是——马德里机场好像北京机场啊!

不仅是因为机场内部设计有点像,而且“气味”也特别像——不是指炒菜味哈,而是那种夏天室外热气和室内空调胶着在一起的特有的味道。那两天好热,35度左右,我们哪里知道之后回到英国会有40度的高温。

那天抵达机场之后出门每每吃了一顿大餐,回到旅馆才发现呦,俺们英国“政变”啦,我们前脚走包胖子后脚就被碾下台啦?早知道我们有这魔力,我们就早几天离开英国了,哈哈哈哈。但我们哪里知道后面后继者竞争更让人来气。😮‍💨

离开马德里之前,我们偶然在商店里看到一个叫Moreno的雕塑家的系列从堂吉柯德引发的作品,买了下面这个,因为我觉得吧,在现在的政治和高教环境里,我情愿别人认为我是个堂吉柯德式的学者,买个小塑像回家自勉:

德国行-4 外传

 哈!毕竟是快一个月前的旅行了,好些事写着写着才想起来,放在这里吧。

首先是那天去勃拉姆斯纪念馆——

其实很多有名的指挥家作曲家啥的都曾在汉堡工作生活过,但是勃拉姆斯是地道的汉堡生人呀!他本身出生的房子已经不在了,但现在的纪念馆算是一个“近似值”。不管咋说吧,我还是提前温习了一下勃拉姆斯的作品然后去的。但那天我俩在纪念馆发掘的最有意思的知识点是这张小约翰斯特劳斯(左)和勃拉姆斯(右)的合影——

啊哈哈,有没有一种某个中年小哥和老爷爷合影感觉?但其实当时小斯特劳斯66岁,而勃拉姆斯这位“老爷爷”?——只有58岁!!!

回家搜了一下,前两年ClassicFM还很无聊的(哈哈)把这张照片塞给microsoft软件让计算机辨别年龄,电脑判断小斯特劳斯59岁,判断勃拉姆斯75岁!啊哈哈哈哈

让我想起MIT Tech Rev关于AI识别各种问题的播客 In Machine We Trust.

听说现在有理想的成年人都有自己的播客是吗——我是听Philip Wang在脱口秀上说的。天!前一阵有人问我怎么发声,我说至少在北方国家我们不需要再钻研怎么去讲话这件事了,我们已经进入到一个大家都在发言却无人有心倾听的时代了,大家都回家静静这个世界也不会失去什么哒。

第二个想补记的是汉堡市新城区有个很大的绿地公园,有点类似伦敦的摄政公园,因为也是被马路分成了两半,但每半都很惬意

然后那天溜达溜达着,哇,忽然在绿树丛中冒出一个超级巨大的俾斯麦雕塑

真的巨大。这地方在1901年以前是个餐馆。然后人间烟火被告知要给纪念领袖腾地。1906年塑像建成。上次我在城市中看到如此巨大的雕塑还是在……咳咳亚洲某地哈(不过居然是2009年建成的!)。这是让常人感觉自己就是小蚂蚁的一种巨大磅礴~——加了磅礴两字因为我想20世纪初的设计者大概是想象着这些雕塑本身就能释放一种磅礴的氛围吧~

俾斯麦本人的功德政绩暂且不说,但这个百年老雕塑在过去一个世纪也大概见证了好些事,远的不说,就说法国马卡龙近几年能推行的新政有多少是基于萨科齐的铺垫(然后还摇摇欲坠了),Obama时代的转瞬即逝和拜登现今各种的掣肘(更不要提啥roe v wade),德国正在消化的被普京打的巴掌……我不是不赞成给政客塑造巨无霸的塑像,而是我觉得即便保留巨大,那些政客塑像如果是巨大版Giacometti的小细人的风格,是不是更切合政治和政治的实质?是不是对后世更有警醒作用呢?

换个轻松的话题。why?

嘎嘎嘎嘎,汉堡一家文具店里淘来的杯垫。

话说传统上总说德国人不苟言笑没有幽默感。我以前倒真没觉得——可能因为我也是个没啥幽默感的人,哈哈——然后这次在柏林,和邀请我讲课的安娜吃便餐,聊了好多工作上的事。到末尾,她手机响了,她翻了一下,说,“啊,咱得往回走了,我被临时叫回去出席一个admin的会。”

我顺口说了一句:“Oh, that sounds fun.”

安娜愣了一下,然后一本正经地跟我说:oh no no no, Joy, trust me, this is really no fun….她原本还要继续给我分析为什么不是fun

我哭笑不得地打断她说:安娜,我是英国来的好哇,sarcasm根本就是我们的日常语法!

安娜也觉得好笑:忘了,忘了,新冠都让我忘了你们这些歪果仁的臭毛病了。

啊哈哈哈哈。真是教科书般的文化差异例子。但是谁说德国人没有幽默感啊,你看着商店门口的招贴画,很幽默嘛~

德国行-3 生日!

哈皮啵呔兔米~哈皮啵呔兔米~!

哈哈,在汉堡的周末重头戏当然是大Joy生日啦!而大Joy生日当然是要去美术馆的啦!但在去美术馆的路上先拐个弯,去一家名为巴黎咖灰的小馆吃早饭。听说这里很牛的,进去一看,吓,这可赛过了我知道的所有的巴黎咖灰馆。吃个早饭也需要这么金碧辉煌嘛~

前厅金碧辉煌,后厨也是名不虚传,不论煎蛋烤肠还是酸奶牛角,都好好吃。等我们走到Kunsthalle Hamburg看到拿破仑的时候,我们特别感同身受:没错,吃撑了就是会下意识做这个动作——

嘎嘎嘎嘎,Kunsthalle Hamburg真的是被低估的美术馆,如果只是不包括当代画作的常年展好好看下来至少值得花四五个小时。

虽然我们原本是来看Wanderer above the Sea of Fog(下图左上)的吧,但这个美术馆16-17世纪的藏品也很有惊喜,更不要提确实是看Caspar David Friedrich的好地方,我不记得我一气儿看过他辣么多作品,果然是到了德国了,而且我发现原来 Wanderer above the Sea of Fog还是他早期的创作。

每次我们去美术馆都要评出当日最佳,小巴说那天他最喜欢的是Friedrich画的冰川(the sea of ice)。我最喜欢的则是上面右下角这个啤酒和面包啦!17世纪德国画家Johann Georg Hinz画的,和17世纪荷兰画派混在一起。是汉堡当地当年小有名气的画家。为啥这个最佳——你不觉得这个静物特别穿越时空的现代哇?当然,静物基本都很穿越而且比较容易显得‘现代’(不信你就搜搜Adriaen Coorte的作品看),但那天我看到这幅画觉得又惊讶又有点滑稽的是:我真没有想到17世纪的啤酒和现在英国pub里卖的几乎一样哎!啊哈哈哈哈~尤其和荷兰画派在一个屋子里,你想啊,17世纪荷兰,那酒杯,那酒杯都是这样矫情的(左边是大Joy专用酒杯,右边还是大Joy专用酒杯,啊哈哈哈,假装和伦勃朗同时代)~

就算是酒馆喝啤酒的场面,一般也是以大肚酒壶为主,所以忽然看见同时代有个画家给啤酒(和啤酒杯)画了这么一副朴素的肖像,当然眼前一亮。我感觉哪天我有必要从sainsbury买来啤酒和muffin,如此构图拍张照片

画家对一杯啤酒关注以这么大的注意力让我想起前一阵听到的一个专门给苹果拍肖像的摄影师(https://www.instagram.com/pomme_queen/?hl=en)。那个摄影师说他决定给苹果做肖像的原因是他感觉别看有关苹果的图像很多,但苹果其实总是在做各种客串,没有人好好注意过苹果,尤其苹果是个天然多变的物种(苹果的基因组数量基本是人类的两倍多哈),种下一枚种子长出一万种可能,每个苹果和每个苹果都不一样。

每杯(啤)酒和每杯(啤)酒也是不一样哒!当然我不建议大家去尝试啤酒,嘎嘎。而且尤其不建议大家去尝试德国的啤酒——这是个特别滑稽的文化差异:英国很多小众啤酒品牌(micro-brew),每家和每家都不一样,而且就是要不一样嘛!德国的啤酒品牌也很多,但德国人就是很严谨,不信你试试,德国的micro-brew喝起来都差不多!至少一个区域里的都感觉差不多,感觉就是私人订制也是标准化。这大概是和micro-brew的兴起原因不同有关,因为我听说之所以德国micro-brew盛行是因为历史上德国村落间争斗很明显,A村人是不会踏入B村人酒吧半步的,所以虽然大家在口感的追求上是一致的,那也只好自己酿自己喝。

德国人在喝上一直让我搞不太懂。包括德国的咖啡,也是很奇怪的一种存在——我知道有二战必要掺假的历史,但依然有点奇怪。德国的葡萄酒呢,很好喝,但总感觉偏甜……但是这次汉堡行之后,我认为最棒的鸡尾酒酒吧就在德国了!

嗯呐!

汉堡有个叫波西米亚的酒吧,藏在老城和葡萄牙区之间的一个餐饮街上。这个酒吧的鸡尾酒都特别好玩。比如生日那天我点的“米开朗琪罗”,就是用糯米纸、食物颜料,还有金酒做底的鸡尾酒“涮笔筒”搭配的一出戏——

怎么个玩法呢?用颜料在纸上作画,想换颜色的时候在涮笔筒里洗笔(同时改变鸡尾酒的味道),然后如何你和大多数艺术家一样,苦恼自己没有灵感只会涂鸦的话,可以一口把烂做吞进肚子里。

你说我画些啥呢?

哈哈哈哈,食物颜料还是有点难着色的。他家不止这一个鸡尾酒这样哦,而是有大概7-8种这种戏精鸡尾酒。好玩!好玩!好玩!

光顾着玩,忘了说了,在美术馆我们不仅遇到了和我们一样明显吃撑到了的拿破仑,而且大Joy巧遇其inner monkey

我觉得今年的生日肖像就这两张了。嘎嘎。

不过生日惊喜还没有结束。让人感觉特别运气的是,那两天正好乐高在德国开始发行The Muppet Show的minifigures。盲袋一共12款呢,你说这得败家到什么时候?数了数我俩想收集的是Animal,Swedish Chef,Janice,Fuzzie。。。当然最最想收集的是Kermit和Miss Piggy啦!

然后生日那天正好路过乐高店,进店正好赶上上Muppet Show的货。我俩买了四个——哇结果一下子就买到了Kermit和Miss Piggy(以及Rowlf the DogX2,· >.<!!)

开始我们还没有觉得很运气,直到第二天,闲来无事说哎再去乐高店买个minifigure试试哦——结果发现所有的The Muppet Show的乐高一天之内都卖空啦!第三天回到英国,出门买菜的时候顺便去店里问,侃村儿几个卖乐高的地方也都一天销清!——我估计乐高都没有想到吧!哈哈。(不过网上有捷径啦。如果只是想攒齐所有的人物,直接网上订购就好啦。)

前一篇说汉堡好多好吃的,确实是,但其实也没有感觉特别需要加注的——都比英国好吃好吃好吃。但有一个我需要吐槽一下,就是汉堡特别著名的鱼三明治。旅游书上呀网上呀都说这就是汉堡版本的费城龙虾卷——费城龙虾卷?!美味啊!就是偷工减料酱料多于原料的地摊货也是美味啊!大Joy当时眼睛就一亮。而且都说这个鱼三明治一定要在历史悠久的周日海鲜市场上吃才好——新鲜呀!大Joy当时就拿小本记下了。

正好周日的飞机,去机场之前拉着小巴不远万里徒步走到海鲜市场——真的感觉是不远万里,因为那天还恰好赶上汉堡市铁人三项,各种封路和绕弯,但,海鲜市场我来啦!

特别逗,当时微信发给我妈看,亲妈第一反应是:人群!而且居然都不戴口罩!亲妈第二反应是局部放大左侧粉衣服身后的那个人发回给我,说,整个视野里就一个戴口罩的居然还戴得那么不标准!哈哈哈哈哈……

回到鱼三明治上——真的是新鲜的鱼哎!我和小巴看的目瞪口呆,基本就是一个圆面包,切两半,中间塞上herring之类的看起来半生不熟的鱼,齐活!不是说像龙虾卷吗???为什么有一种生吞活鱼的感觉。所以我们左看看右看看,外加亲妈说别瞎嘚瑟小命儿要紧,我俩也就犯怂了,只点了一盒炸鱼块吃——好吃,但抹不去我心里的失落——书上承诺的汉堡版龙虾卷呢?!龙虾卷呢?!龙虾卷呢?!

这个鱼市之所以有名是因为除了卖鱼,也是个偌大的自由市场,和从早上5点就开始的音乐迪厅——很多人基本是从周六晚上泡吧开始,一直玩儿到周日在鱼市开市时各种音乐表演中收场回家。真正的热闹基本十点前就结束了,所以等俺两个放弃啥也不能放弃睡眠的家伙溜达到鱼市,都已经快结尾了,鱼市拍卖手工了,龙虾卷也没有找到,唯一让人激动的是哇,这个市场卖瓜果蔬菜可真是有一招——

可惜/幸好英国脱欧了,不然真的很有拎一篮子瓜果蔬菜回家的冲动。好啦,鱼市虽然没有吃到过瘾的海鲜,但至少过了一下蔬菜的眼瘾,假期圆满结束,回家喽。

德国行-2 汉堡

汉堡?为啥要去汉堡啊?

本来一直很想去华沙或者是布达佩斯的,但是因为乌克兰战争,在地图上看了看,很讽刺的是,柏林几乎真的是欧洲能去度假又不给当地人添麻烦的最东边的城市了。所以改为在德国境内找,还想是个没有去过的城市。结果大Joy第一个兴奋地找到的目标是——去纽伦堡哇?哇,对于咱搞和国际伦理治理的,多少历史啊。但是连小巴都觉得,咳咳,生日去纽伦堡有没有口味过重?我说有吗?小巴瞪圆了眼睛说,有!所以又想了想,那就去汉堡吧!很少有机会去德国北部城市,而且这个城市不仅在二战被英国轰炸得几乎啥也不剩,而且在19世纪末经历了霍乱爆发,更不要提再在此之前还经历了一场类似伦敦大火的毁灭性火灾…… 小巴表示,我不跟你聊。

嘎嘎,当然,另一种说法/另一个理由是,出门就是想看各种美术馆,而在家里蹲两年之后,面对这个匪夷所思的世界,你说去看啥画作最恰切?我能想到的就是Caspar David Friedrich的Wanderer above the Sea of Fog,所以就去汉堡吧。

其实还有一个选择汉堡的很重要的原因是,我觉得书上看到的这个城市的曾经一度的思维和天朝曾经一度的思维莫名其妙的相似——历史上经历了各种导致一无所有的挫折,都是靠贸易/经济的崛起而屡次爬起来。鼓起来的腰包明明开始对文化有影响,但又偏偏是个极其推崇务实主义/现实主义的文化,乐得被视为“没文化”,少讲什么品味多讲讲实在的。所以我对这个城市非常好奇——外加这段时间持续性巨忙,懒得去做太多的功课和安排,在一个交通方面有吃有喝的城市“不负责任地”厮混几天最爽了!——就好比在国内忽然决定那就去深圳度假吧!哈哈。

总之,综合以上各种原因。当然,很多人,尤其很多英国人会说,汉堡,那最重要的你还没有说啊——汉堡是披头士的出名地啊!但是,作为一枚tone deaf,大Joy我是披头散发士,披头士不足以吸引我哒(虽然悄悄把披头士在汉堡的书给学习了)!

顺便记录一下,其实原本我是想去披头士当年曾经演出的地点呀什么的去拍照刷卡一下的,但是我和小吧两枚家里蹲久了的nerds那天正午去酒吧夜店汇集的St Pauli溜达了一圈,立马觉得那地方,人气太旺,年轻人的阵营~装酷都觉得很无力,麻溜夹着尾巴回到了相对平缓(又好吃的)葡萄牙区。哈哈,嗯嗯,我都觉得特别丢人,但是,与其说当年的披头散发青年不再青年,是不是可以勉强归罪于新冠后遗症?嘻嘻。

或许不再青年,但是依然儿童呀!我们在汉堡去的第一个景点就是当地的缩微博物馆——两层楼的各种缩微城市。其中不乏幽默哦(如右二,车子坏在半山腰)——

我们还看到了“未完成”的汉堡2024年奥运会开幕式的体育馆模型(左下二)——实际上2024年奥运会将在巴黎举行,因为汉堡人在2015年投票选择撤出奥运会申办!想来这种细节丰富的模型是超级耗时间的(比如看右下这个完成的一个拉丁美州的赛事模型,每个平方厘米都很有看头哈),所以很为模型师们忧桑——他们一定是N年前就开始做这个开幕式模型,结果咧,撤申了。这个还缺1/4尚未闭合的场馆模型目前摆在这个博物馆的楼上。

这个展馆有几个设计挺有趣的地方,比如每个展室都有白天和黑夜的循环,大概几分钟循环一次的样子,有些细节是“白天”看的,有些细节的妙处是“夜晚”才能看到的。而且几乎每个模型都有动作装置,比如模拟个演唱会,机场起飞啥的

而这个缩微世界的运行都是在这个“城管中心”的操控之下啦!虽然公开我觉得工作人员还是蛮可怜的,

不过我觉得最好的一组模型是对汉堡同一个街道从中世纪到现今(包括两次世界大战等等)的变化。这个在展馆的二楼(大部分展品都在一楼),不留意找楼梯的话,还真的很可能错过

我这么喜欢玩乐高,跑去看缩微博物馆肯定不稀奇,但缩微博物馆让我最为赞叹的是——他们平时都是怎么给模型掸土的?!这真的是整个参观期间我最好奇的事情。啊哈哈哈哈,家里小玩意儿多的都会理解我哈!——恩,没有找到确切的答案,但是我发现每个展室的屋顶上都有类似于解剖教学楼的那种通风设备,感觉应该也有手术室那种层流空气净化系统……(真没想到医学院那点知识在这里用上,嘎嘎)

看模型看多了,出门看见实物都觉得有点恍惚,工具都看起来像是玩具。

作为一个商业城市,汉堡的博物馆真挺多的,我们一个一个的逛,我就不一一细数,只拣两个说吧,一个是海事博物馆——10层楼!!!其中一层专门是各国各年代的关于海的油画。天呐,港口城市就是霸气。

但总体感觉一般。一来虽然关于海的油画很多,但布展太机械了——英国画,法国画,德国画……5分钟就没兴趣了;二来德国出了柏林慕尼黑这些学术重镇之外,英语和英语标识的普及率真的不怎么高,所以大部分展品虽然我猜都大有来头全是故事,但即便是小巴同学三脚猫的德语,也啥看不懂。

结果对于我们来说,这个海事博物馆里的亮点就成了印在墙上的爱因斯坦的这句话(下图左)

有没有觉得我的表情非常配合?我认为这应该是“撞见miracle”的标准表情。哈哈

最惊艳的一个“博物馆”或者说景点是圣尼古拉教堂——这是个被大火烧,被挪作集中营,又被轰炸,基本剩不下什么的教堂。

看,基本除了钟楼啥都不剩了。我们去的时候这个教堂的遗址上正在做反乌克兰战争的图片展。其实在德国那一周的最明显感觉就是乌克兰战争这件事在德国社会层面上的可见度远远比英国高,从这里那里看到的民宅上乌克兰国旗和过期的游行告示来看,普通德国人也远远比普通英国人更关注战事。

我觉得这倒并不是因为德国地理上离着更近的原因,而真的是和德国自默克以来接纳难民的移民政策有关(我上课的时候跟英国学生说,20年以后德国社会会比英国的社会幸福指数高,为啥?因为德国接纳的难民不仅会为其老龄化的经济机构做出贡献,而且随着难民潮长大的这一代人会自然变得更有同理心)。而这次到了汉堡,我忽然意识到德国人对乌克兰的同情还和德国很多地方(包括汉堡)本身对战争的记忆有关。旅行期间正好我每天听的新闻博客里有对乌克兰城市遭受的各种轰炸的报道,对市民的采访之类的,然后在圣尼古拉教堂看其地下关于二战的常年展,包括当时的录音以及对幸存者的采访,虽然是两种语言,但感觉根本就是和新闻无缝接轨。记忆里,我现在很难分清脑海里对于轰炸城市的信息哪些是关于乌克兰的,哪些是从二战资料里看的。

后来回到英国之后看到教皇在采访里说,哪里还需要担心未来会有第三次世界大战,第三次世界大战明明早已经开始了——很感慨。

如果你有机会去汉堡,强烈推荐你去参观一下这各省尼古拉教堂的二战展——目前为止我看到的几乎所有的二战展都是战胜国的展览,或者是从战胜国角度的展览。但其实德国普通民众本身也遭受了很多重创,汉堡就是最为典型的“战败国受害者”,所以其二战展览大概是最有冲击力也是对反战最有说服力的展览。

当然不得不提的是,时间上我们在汉堡的时候,北京,上海及其他城市好像还都在各种封城,各种一人阳性全楼方舱。汉堡的展览里有关于汉堡当地如何征用犹太人的住宅,以及如何拒绝犹太及其他少数民族进防空洞等等的记录。如此明显的社会不平等,当时怎么就没多几个Aryan德国人有良心和气魄讨个说法呢?——你想啊,连盘轰炸,不让一类人进防空洞那不就是眼睁睁让人家自生自灭吗?但我大概理解为啥当时没啥人站出来主持公平——灾难当头不如自保。别说脑袋上飞轰炸机了和面对宗教不同的群体了,就是小区门口多停几辆警车防疫车,不少人还不是会心安理得地给以前的邻居贴上“阳人儿”的标签?当然,这个和Brexit投票之后英国排外氛围飙升是类似的。

这个世界经过二战后小80年的经济发展,我们已经成功进化到已经不再需要战争来暴露人性的脆弱了。

这个教堂虽然所剩无几,但其建筑本身居然意外地有让人敬畏的魔力。原因在于,唯一剩下的那个钟楼,因为只剩下一个外壳,所以里面可以安装电梯供游客登高望远——好么,教堂登高好多次,但这是我第一次在透明电梯里在一个圆筒状石头建筑里上下,很直观地体会到当年搭建这个教堂的石木工匠的视角——而他们还是在摇摇晃晃的手脚架上工作。哇~~想想都寒毛乍起。

不是以前没有想到过,而是即便想到,绝大部分可以参观的高塔类建筑立面都是”实心“的,即有完好的地板呀,窗户呀什么的,总归还是站在屋里往外望,从没有体会类似门窗全无,地板全空(除了最上面搭建的游客平台),你说当年悬空造楼还要做各种石雕或把各种精致石雕搬上去……很让人敬畏哦!

(八卦未完,下篇继续)

德国行-1 柏林

啊哈哈哈哈,就在你以为大Joy忙得四爪朝天不会再更新的时候,ta-da~新八卦来啦!5月底6月初最激动人心的事情是因为新冠限制“家里蹲”26个月之后,大Joy和小巴第一次出国溜达了一趟~

这次去德国起因是因为柏林的Max Planck科技史研究所邀请我去讲公开课,也是因为疫情拖延了一下,结果就推到5月31日,正好落在大Joy的生日周,外加那个周末英国女王登基70年大庆,哇呀好多爱国主义,赶紧逃跑,所以我们俩就一鼓作气在德国呆了一礼拜。

话说这次我们是从伦敦飞往柏林,先工作,然后去汉堡度假,从汉堡飞回伦敦。新冠之前满世界飞,觉得机场啊什么的最无聊了,现在两年多来第一次去机场,感觉特别刘姥姥进大观园哎!我们这两个OCD呢,事先预料到会有各种“手生”,所以凡事呢就多琢磨一下,比如护照啊什么的要多检查一下,出家门时关灯关窗锁门什么的呢也多查一遍,外加听说机场也手生,复活节时各种延误,所以我俩出发的时候呢,也早早早早地就来到机场,然后早早的就坐在候机厅。然后终于等到登机啦!好兴混!我俩排队登机,轮到我们的时候,居然登机牌总也刷不过去!奇怪!

——然后工作人员说:哎……你们这是要去柏林,可是这架飞机是飞往汉堡的呀!

啊哈哈哈哈哈~!!!果然很刘姥姥吧!而且暴露了潜意识里已经完全进入度假模式,满脑子想的都是汉堡。而且汉堡和柏林的两架飞机起飞时间只差五分钟,所以候机室完全没有意识到找错了飞机!但运气的是,柏林的登机口就在汉堡的登机口旁边,所以我俩虚惊一场,拐个弯,假装什么都没有发生过地登上了对的飞机~嗯哼。

漫长的一个半小时之后——时隔两年觉得飞机座椅超级不舒服,想起以前9-10个小时都是家常菜,真难以想象——终于抵达歪国机场啦!哇噻~~瞧左边照片照片里兴荤癫狂的样子,有没有一种刚被疯人院放出来的感觉?不过你要问我,反正这两年这个世界确实越来越像疯人院了。好久没远行,感觉连等行李都变成了一件特别有趣的事情——右边自拍为证,还饶有兴趣地给我麻麻发了一张显白。

嘎嘎嘎嘎,好歹是总之放风了。

放下行李,先去来一杯庆祝一下

当然,大Joy大部分时间还是很端庄的。比如第二天在我的临时柏林办公室,我是这个样子的——

嘎嘎,有没有团结紧张严肃活波话说这次讲课的题目比较犀利。题目不是我起的,是给我的。但我觉得犀利一点也挺好的,因为我觉得这是很多包括学术圈在内的心里打鼓的,只是碍于面子与礼貌未必会直说而已。那我就来做撕破这层窗户纸的那个家伙吧~

头天我邮箱里就收到比题目还犀利的邮件,真牵扯精力。不过作为一枚老姜,我感觉自己处理的还是很不错哒!第二天的公开课也很顺利。不仅创了研究所最近公开课参与人数的新高,而且事后他们所长还专门致谢,说有些观点她会在后面德国国内关于学术管理的讨论中引用,很开心。

最近被不同的人屡次问及我怎么在中外愈发针尖对麦芒的舆论形式下寻平衡,我说我没法平衡别人的观点,我只做到一点就够了——’be fair’,其他的都是随之而来的。其实从学术上讲,真正的客观是获得“远见”的最简单方式。比如在去柏林讲课之前两周,《自然》的记者预先让我看了他们拿到的中外科研合作文章从2017年就开始数量下滑的数据,真的是印证了我之前各种对科研政治化长期危害的警告。我没有水晶球,我只是做客观的社会学分析而已。有时候我感觉这个世界的这两年冒出的疯狂与非理性搞得我现在常常不得不预警,常常丧气地说我非常希望我是错的(但却屡屡被证明是对的),😮‍💨。

而且这个世界的疯狂在于,俺这么一项比谁都乐观的家伙现在不得不变成一个比谁都悲观的家伙。比如很多人拿现在和冷战相比,问题是现在的局势若继续下去要比冷战难扭转的多。但这次德国行让我找到了点“乐观”的理由的是这本写德-英关系的The Aftermath的小说。这个电影估计不少人看过,我没看过,这本小说是因为发生在汉堡——然后这次不是周末在汉堡休假嘛——才第一次听说。里面记录的战后汉堡好具体生动,而里面描述的英国人与德国人在二战后的被官宣塑造的相互印象感觉很当下(不光是天朝啦,还有各种移民/难民问题呀等等)有着莫名的共鸣。

巧的是,在去德国之前无意中翻了翻中间这本Alternative history的小说 A History of What Comes Next,讲的是一群外星人如何想挽救对气候变化熟视无睹的地球人的故事。也是很感慨,有的时候地球人的愚蠢大概只能由外星人看到。地球人之间习惯性糊起各种窗户纸,关起门来自说自话,非人类可没有那么多窗户纸。

记得新冠前每次去一个城市都习惯性地找些相关的资料来看,这传统不能丢哈。虽然去德国跟北京出差去山东差不多,但就算去山东很多次也会总有新发现呀。但这两年因为教课找资料的关系,发现有一类podcast比看书还来劲,那就是各地的expats做的播客,质量参差不齐,但料都特多!这回发现了The Germany Experience这个在德国的各路歪果仁“吐槽”的播客,超好玩!而且有好多德国人的习俗俺周围辣么多德国朋友但真的不知道哎。其中发现了一个叫Heinrich Hoffmann的心理学医生在19世纪末期写的一系列目的类似《三字经》的让小孩守规矩的儿童书,超直白超暴力但超级德国——原来德国传统家教是“吓”小孩守规矩,虽然不体罚,这心理战也够狠的呀!里面还有一个基于对ADHD患者的形象深入人心,以至于现在德国人说小孩多动都直接用故事的名字Zappel-Phillipp。很神奇。可惜看不懂德语,要不然家里来它一套。

柏林这次还有个收获,就是终于终于吃了一次咖喱香肠——

真的,去德国这么多次,从来没有吃过这道类似于英国fish&chips的名餐。原因?就是因为看起来就不太好吃呀!!!但我这次是决定一定要试一试的。为啥呢?就是因为看了这本书——

这本书曾经被《纽约时报》大力推荐的读物。作者通过调研,记录了咖喱香肠这道德国名菜是如何被汉堡的一位普通女子(以及其情人误打误撞)发明的过程——所以咖喱香肠是汉堡发明的哦!且慢,你争得柏林人的同意了嘛?柏林说,咖喱香肠是一位柏林女子发明的。目前让柏林和汉堡就这个问题暂且休战所达成的默契是,既然柏林和汉堡都拿不出绝对的证据(当年两位女子居然都没有申请专利),那么暂且可以认为汉堡“或许”是咖喱香肠的发源地,但柏林是让咖喱香肠名扬四海的出名地。但关于两个城市间谁的咖喱香肠更为好吃,依然是个敏感话题。

然后在纸面上看热闹的歪果仁大Joy就决心这次一定要亲自去当一次裁判,在柏林和汉堡都尝一下。所以在柏林的晚饭我就点了咖喱香肠~

但是对哪个城市的香肠更好吃的问题,我真的没有看法。因为虽然吃了柏林的香肠,在汉堡那几天我都没有再点咖喱香肠吃。为啥呢?因为真的不怎么好吃呀!!

而且汉堡,汉堡好吃的太多了~下回再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