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日阅读

夏天,居然就这么滑过去啦!那天我清算了一下,七八两个月,除了博士生硕士生辅导、招生、校内基金评审、判resits等等这些基础活,一共出了两次差,组织了四个会议,审了两部书稿和三篇文章,写了一篇论文一篇评论,休了十天的假(恶补了16部电影),招蜂引蝶在家里搞了两个趴体,看了四十本书(之前在微信上写过,多一半是等人等车等饭等等等时翻的闲书)……

总体上,我真的是过了一个严肃活波紧张团结的暑假!

我和很多人一样,出去开会都会收集一些“纪念品”(比如会议手册或者有意义的胸牌什么的)。今年开会最好玩纪念品是这张塔罗牌:

这是去英国外交部的Wilton Park开会,参会人按塔罗牌随机分成三组讨论。事先安排我组织其中一个组,很开心的是组织人把我的组定为Swords,我就是Knight of Swords啦!我觉得嗯~嗯~还是蛮了解我的嘛!哈哈。

Wilton Park是个传说中特别唐顿庄园的会议场所(上图)。其实嘛……还好啦。在去会场的火车上开始审一部社会学理论的书稿:妈呀,这部自称让社会学理论教科书与时俱进的书稿真的,好白好男人…… 这书稿写的,吐槽都不知道该从何吐起——我在火车上激情敲打着键盘……差点错过了站,但换车的时候还是坐错了火车。结果顺道观光了一下荒芜的西英格兰,哈哈,幸好我OCD搭乘早一班的火车,所以虽然绕了个大远但并没有耽误会。心中默念,看来做人真的要厚道,吐槽不好太激情哈哈哈哈。

Wilton Park那两天给我印象最深的倒不是与会学者——虽然其中有我的一个学术偶像哦!——而是那里的领班花匠(Head Gardener)。她看起来也就二十出头吧,但太有活力和魅力了。虽然大皮靴,剐破的高筒毛袜,普通的短裤粗布衬衣——花匠的普通工作服,但是她带我们在花园大致走了一圈的期间,讲到不仅有植物,还有她几年来逐步摸明白的地质(比如庄园有些地方是泥土有些地方忽然就是沙土,原来是因为地下有两条暗河;比如根据房前的空地草坪的凹陷判断以前哪里哪里是安了喷泉,哪里是埋了家具等等),还有这么搭配不同的植物以及怎么算计种植时间能让花园变成互相滋养可持续的花园等等……哇,那知识面,太厉害了。而且要是一个人对一片土地有这么细致的知识,每天上班都很开心吧!

夏天就是开会奔走的季节,但夏天最舒服的是电子邮件可以天经地义地等到工作时间再回。每天早上可以在后院没有心理负担的看会儿书(因为基本没什么需要马上回复的学生管理或教学安排类邮件),晚上——哇,今年英国夏天特别热,但晚上还是很凉爽的,有点像小时候记忆中的东北的天下,晚上靠着窗户看书,白天的热气给英国空气天然淡淡的海水味里加了一点点甜丝丝的味道,太舒服了~

夏日阅读很多美好记忆。挑几本有趣的来说。

上面这个是“早起无心理负担的阅读”的例子,是一个退休的狱医就《新英格兰医学》一年所发表文章中出现的有方法错误或有结论误导的书。即便对医学本身没兴趣或没基础的人也会对这本书感兴趣,因为(需要的医学基础为零)这本书主要是展示了很多常见的逻辑漏洞以及为追求政治正确讨好社会舆论的违背科学规律的研究。

这个夏天还是我发现Bucky Fuller的夏天——

这本书其实是好几年前在美国买的,当时是因为和全球环境政治有关买的,一直在书架上落土。今年休假的时候在去Walmer城堡的火车上读的,这个小册子真不得了。简单来说确实是个讲述全球应该怎么驾驭环境问题,以及地球这艘航母怎么出现的问题。但越看越觉得这个人太牛了,光从行文和逻辑就能感觉出来是个达芬奇式的大家。忍不住上网查,建筑学家、数学家、哲学家、发明家、美学家、诗人……他的方法论很有趣……关于他的传记都很有意思,结果就是——书架更拥挤了。

那天去Walmer主要不是为了看城堡,而是看海。Walmer和Deal两个城市,两个城堡,相聚不远,俺俩早上去Walmer然后沿着海边走到Deal吃午饭。

总体感觉就是——太、干、旱、了!这还是在英格兰部分地区(包括肯特)被迫施行禁止用水管浇灌以节约用水之前。中间右侧的图片中一眼望不到边的焦黄,原本都应该是草地哈。

在大旱之年,读The Rain Heron这本气候变化寓言小说尤其惊心动魄。这本书是小巴去年的年度小说哦!

不过相比之下,我更喜欢Bewilderment,因为除了环境这条线,主人公Robin这个小孩精神状况的诊断和治疗也有让人感慨之处。(下图是这本书的内页和在Delft买的缩微小瓷花盆)

在侃村儿的好处不仅是离海近,而且南英格兰历史上人气比较旺。头天晚上在家看完这本关于Henry James的小说,第二天登上火车,20分钟就可以来到他故居门外

这里是Rye。上面这个故居叫Lamb House,不仅因为Henry James有名,而且因为Henry James把它用作文人墨客聚集之地而出名,所以这里人来人往的,留下很多文学史上的美谈。

说实话,房子本身看着一般。远远看还跟我和小巴以前在侃村儿租的房子有点像(虽然大很多,哈哈)。但是呢人家Henry James当年看上的,主要是这个房子的后院。我们那天去藏,呵!我的天呀,这地面可真不小,让我想起了爱默生的故居了,但这种面积的院子在英国算豪宅了。

Rye也真是个好看的地方,原因在于有山有水。所谓山其实是个山坡,但街道天然就有了层次,水也是河面宽阔。侃村儿也有山有水,只是山坡是山坡,小溪是小溪,两者谁也不挨着谁。

小城有个教堂,有个城堡(及旧时女子牢房),有个故居,还有一条叫美人鱼的老房子街道,都在步行5分钟之内的范围内。美人鱼街很好玩,左侧的房子每一个都有自己的外号,比如The house with the seat, The house with two front doors 等等

据说美人鱼界人称英格兰最美街道。但其实真的不上相——一来因为街道太窄,虽然有上下纵深,但被街道的自然弯曲给损失了不少,二来房子真说不上漂亮,其实三明治等很多老镇的房子我觉得都比这个好看。不过这条街很多细节很有意思,其妙处在于这是个值得亲身去看却用相机“带不走”的一条街。

Staycation的一部分——确切的说,是大Joy最兴奋的一部分——是收拾屋子!啊哈哈哈哈,真的特别治愈哎!尤其是收拾书房。虽然最近几年大部分图书都改用电子版了——因为出行好携带啊——每年还是会有很多有的没的的新添置,所以每年到学年结束的时候,书架都爆满。夏天爆看一批,要么转手卖掉要么装箱子放在阁楼里(期待未来住更大的房子),为新学期至少腾空一两个书架。

今年捣腾书架的时候,发现小巴几年前买的下面这本书,错误的夹在小说类图书里:

这是摄影家和作家Herve Guibert写的关于自己得艾滋病的一段回忆,其中很大一部分对朋友“Muzil”的回忆,实际上写的是福科。

作者说艾滋病是个神奇的疾病,因为‘It was a disease that gave death time to live and its victims time to die, time to discover time, and in the end to discover life’,新冠之后读这段,感觉这个世界却是是需要“病”一场,才能discover time, discover life 哈。

而与此同时,看的书则让我重新discover了伦敦的Bloomsbury,这个住过N年的地方。两本书,一本是左边这个今年春天买的Celia Paul给Gwen John写的信,一个女画家向另一个已逝去的女画家的隔空对话。Celia Paul的画室就在Bloomsbury,所以书中很多情节都是闭眼可以想象的熟悉的环境。两个社交上并不(太)出格,精神上不拘一格的女性。我想说这本书是理解女性主义及其很多困扰的一个很好的分析材料,但估计会让很多人失去兴趣,所以我只说,这是一本让人看完很舒服又很有动力的一本书。

而上图右边这本书是在Bloomsbury的Half Cup咖啡馆看的——那个咖啡馆是我搬走后最近几年才开的,真没想到辣么火,我们那天周日去吃早饭,很快馆子就坐满了,我翻看上面这本Nooteboom等早点的时候,窗外排了六七个人等位!周日早上哎,吃货都好勤快。

The Following Story这本小册子本身也很神奇,全书两部分,分别是主人公死去前两秒钟脑子里晃过的内容……很多人不喜欢后半部分,说写的模糊粗糙。我觉得如果把它当作意识流来读,模糊得恰到好处。

Staycation之外,我们也是去外面high了一下的。绝大多数闲书还是在荷兰休假的时候看的。

我俩都特别喜欢去荷兰,疫情之前2020年最后一次境外游就是在阿姆斯特丹嘛。和国内朋友说起去荷兰休假吧,感觉好像挺小资的,但我总觉得荷兰对于住在英国南部的我们就特别像说北京去北戴河一样,啊哈哈哈。真的。一来近,二来荷兰英语普及率比德国还要高,三来我喜欢荷兰画派,小巴喜欢荷兰哲学,我俩都喜欢荷兰煎饼,齐活。嘎嘎。

两年后回到荷兰休假,真开心呀真开心。而且荷兰小,跟肯特的生活方式差不多——就是随便住一个小镇,然后辐射各种小镇有各种有意思的地方。所以这次我们就鹿特丹、Delft、Breda、Gouda、Dordrecht,一天一个城市,哈哈,也是说起来很疯玩的样子,其实和在北京今天逛西城区,明天去海淀没什么太大区别。

值得单提一句的是下面这本书的书签——

这是在Delft的圣卢克行会旧址。Delft是Vermeer以前的老家,以前在这里住过几天,这回又去是贪心那里的周末旧货市场啦!然后去圣卢克行会上洗手间(啊哈哈,记住每个城市的几个“战略性”洗手间的位置很有用处哦),出门看见收银台上躺着Vermeer这个被很多人认为是Vermeer自画像的画家背影。我跟柜台阿姨说,“啊,好好看,我可不可以拿一张这个书签?”(很多书店的书签是免费的)柜台阿姨听了一愣,面露难色。我说:“呃,这个书签是买的吗?”柜台阿姨说,“呃,这个其实是门票。。。” 我说:“啊?做门票多可惜啊,喏(夹在书里)你不觉得做书签更合适嘛?” 荷兰阿姨无语。轮到我面露难色说,“你们这里我俩几年前已经参观过了,所以不会再买票进去参观了啊。” 然后荷兰阿姨看看书,看看书签,大概觉得确实蛮般配的,说:“嗯,那这张门票就送你拿去做书签吧!”啊哈哈哈哈!特开心。

在荷兰的倒数第二天,我们在Breda这个小镇逛。这个小镇最有名的是它的教堂、现在是军学院的城堡、以及一个很古老的女修道院。但给我印象最深的却是另两个地方,一个是在其“王府井”大街上,忽然有一个很小门面的教堂——深灰色的,门窄窄的,还被门前一棵大树遮掩着,很容易就错过了,你推门进去,黑乎乎的,很小很小的一个教堂。只有几盏昏灯。里面也没有人,也看不见什么神父办公室之类的。但是真、安、静、啊!

时间就是这么被静止了。明明门外就是各种奢华喧嚣。这里就是这么平静。这个老教堂根本就是个艺术作品。

第二个让我印象深刻的是一个叫Latte’s and Literature 的英文书店

居然里面有刚刚出版的一部关于网络游戏的小说,Tomorrow and Tomorrow and Tomorrow。 这是我出发前刚从纽约时报书评上看到的,但英国还没有到货,尤其是带的几本书都看完了,嘿!那就支持一下荷兰独立书店吧!第二天在回英国之前,一早坐在咖啡馆里看。

话说标题是来自莎士比亚的诗。但说来巧,我小时候不喜欢上幼儿园(不是幼儿园不好,而是呆在家里更好,哈哈),所以周一到周五天天晚上跟爸妈墨迹不想第二天去上学,墨迹的台词就是“明天啊明天啊明天”。 那天看这本小说的时候呢,我也不想第二天回英国去上班,“明天啊明天啊明天”,真是很符合我当时怨念的心情。

啊,再怎么怨念,夏天终于还是要过去滴,又要开学了。新学期新文具,怎么样,是不是看着就很有“上学”的动力?

2月记-阿姆斯特丹

众所周知,我们又罢工了。而且这次罢的特别有节奏:

第一周周一周二周三

第二周周一周二周三周四

第三周周一周二周三周四周五

第四周周一周二(嗯,我们把全国罢工表的安排稍微调整了一下,把原本两天的“序幕”挪到最后,嗒哒~)

上周是第一周,我一男同事在推特上自嘲说,罢工前夜,他在着急做的事情是把周四上课的讲义搞定——然后才好专心去街上喊口号啊!

我呢,平时不罢工一周去两次学校,上周罢工,去了三次学校,还包括周六打了鸡血似的去忽悠招生(效果很不错,居然最后满满一屋家长还鼓起了掌,哈哈哈),周六晚上写完了欠了好几个月的稿子,长舒一口气,心说:妈呀,幸好闹罢工,要不然真不知道这学期辣么多事情怎么搞定。

然后在人类学系主任安娜也说,妈呀,好歹能跟上这学期的节奏了,感谢罢工!

——所以大家都不是好同志,都打着革命的旗号偷偷给资本家补工呢。

靠,可见真的需要集体示威一下了,真的不可持续。

说到不可持续,倒是应该说,covid-19风靡世界,今年的减排指标应该都很轻松达到的吧?英国几个航空公司面对世界的很多航线都减少或取消了,今天出门感觉即便俺们乡下的天空也显得更为高远哎!

欧美风声越来越紧,大家很多出行计划都取消了,比如本来3月底要去罗马发言的,会议昨天被正式推延到秋天了——欧洲之星今天还发邮件推销打折火车票,不知道啥时候才可以再去欧洲大陆自由溜达。

所以回想起来俺俩在脱欧之后,covid-19大流行之前,前后脚地去了一趟巴黎和阿姆斯特丹(还分别带回了好多好吃的),真的好运气好开心呀呀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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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姆斯特丹是两周多之前的事儿了,上篇说了,是情人节那个周末,然后俺俩还去乐高总店做了那个相片拼图,上图就是在乐高店街对面照哒!没错,乐高店就在阿姆斯特丹市博物馆对面——可不,俺俩学者其实是先去的博物馆,然后无意中才逛到的乐高店的,不是相反哈哈哈。

但那个乐高店真的好牛啊,除了你能想到的荷兰风车啊,小房子啊,名画啊什么乐高模型,居然还堆出了一个埃舍尔的楼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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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觉得这是最棒的乐高总店了,值得一去哈!

因为总去,所以对阿姆斯特丹或者说荷兰已经熟门熟路,也正因为如此,要出去玩就更会想着去荷兰,因为“省心” 啊——后来我琢磨了一下,这种心理和以前周末没事喜洋洋就忽悠我去怀柔吃烤虹鳟差不多,你说开三小时车去看什么吗干什么吗?好像也没有,就是大老远跑去呆着,啊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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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每次好像又总有新发现,而且每次回家路上好像又意犹未尽的事情。比如这次正好赶上台风,刮风下雨的也没法去很远,我俩就决定去酒店对面的杜莎蜡像馆去消磨时光——虽然低智商,但还是很期待的,因为十几年前第一次去杜莎蜡像馆是跟俺爸妈去的伦敦那个,别看有好多英国名人当时我们也不知道是谁吧,但总之是居然出乎意料地好玩,爸妈也特别尽兴。所以拉着小巴去了。这个蜡像馆感觉没有记忆中伦敦那个大,或者说,也许是荷兰名人太多了,很多匆匆直接跳过。最大的不同是,小巴同学很腼腆啊,除了和川普合影之外都很文明,啊哈哈,所以只剩大Joy各种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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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请注意右下角猫王那表情😓,啊哈哈哈哈)——看不惯?来揍我呀揍我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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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于大Joy来说,这个蜡像馆里有一组关于荷兰画家的蜡像,所以俺就终于有机会和伦勃朗合影了,勾肩搭背的,很哥们儿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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梵高的蜡像不很逼真,但是有个免费拍照服务,挺好玩,下面这组照片叫《停药前后》——

这回在离红灯区不远的地方发现了一家英文二手书店,很不错哎

我在这里发现了一本1982年荷兰政府官方出版的大国宣传手册,哈哈,好玩吧——

想来咱还改革开放呢,人家已经开始软实力的比拼啦!

而且还发现,阿姆斯特丹的封面猫怎么跟俺们英国的Larry(首相府的猫)像亲戚?

这回图书上还有个大收获,就是文盲大Joy跑进一家普通书店凑热闹,然后居然淘出了一本英文版的中世纪荷兰戏剧剧本合集!而且还是三折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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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啥觉得这本书有意思啊?因为我觉得某种程度上荷兰黄金时代的画家都是戏精(伦勃朗本身就是通过演话剧教学生绘画的嘛,美术创作也要入戏啊),所以拿本早大概150年的中世纪剧本来看,至少对Bosch, 老小Bruegel这种黄金时代的预示者的作品会看得更明白嘛。

说到这里忽然想起来,上面说错了,周日下雨最大那天我们是在美术馆避了一天雨

而且看见了哇,大Joy偶尔也是穿大红的衣服哒!嘎嘎(特意是为配合那个短袖衫)

好吧,这些都是故地重游老调重弹(包括旧T恤重显摆,嘎嘎),说个新鲜的,阿姆斯特丹有个猫咪艺术博物馆——

不大,是个由Utretch的猫奴自己掏钱建的,虽然打着“艺术”的旗号,但大多是海报、照片(比如上右图是列宁和他的猫的照片)和各种艺术复制品,而且走到某些屋子如果赶上你运气不好,还会闻到强烈的猫屎味(然后我诧异的发现,这个博物馆居然把便便盆放在空调吹风口附近!!——要么就是猫自己挪的),嗯但还是很值得一去(以及被熏),因为博物馆里有六只猫,自由分散在不同屋子里鄙视人类,特好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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艺术馆主人还有一只很有名的猫,叫JP Morga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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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这只猫奴每到大生日就给JP Morgan献个大礼,比如画个像,做个雕塑什么的,然后在JP Morgan十五岁的时候,它收到了自己的美金钞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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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美钞现在在美术馆有卖哈,当书签很不错哎,而且细节上很多小幽默——

嗯,我们的阿姆斯特丹长周末游差不多就这样了,临走前在小巴在一家个体小超市买水,大Joy以贼不走空精神还在满店里搜寻血拼的理由,然后在角落里发现了下面右下角这个欧盟贴画——IMG_4278

哈,只剩一张了,收交钱的时候老板娘都一愣,好像都忘了他们家还卖这个东东来着。嗯,上面还有俺们英国国旗。这样的图案很快就找不到了吧。现在假新闻这么多集体失忆那么快,过两年讲课,要是年轻的英国学生说英国从来不是欧洲的一部分,就可以拿出这张贴画——历史物证,这个世界曾经多元共处过。。。

肤浅的一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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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这篇博客没有啥实质性内容。因为又物质又享乐,每年就属这会儿最肤浅哈哈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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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ita(上图主人公)照常从牙齿缝里不忘补刀说:“而且大Joy你又老了一岁,却依然没有我1/10酷,啧啧啧!”

啊哈哈哈哈。嗯呐!这周一是俺们家和部分国家和地区一年一度“严阵以待”的敏感日子——我说什么啦?我说的是大Joy生日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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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巴之前问我生日想怎么庆祝?我说当然应该和“最好的朋友”们过啦!

然后这厮眼珠咕噜咕噜一转,follow me,扣上小熊队的帽子就带我来到了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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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喜洋洋很崩溃的评论说:荷兰就是你们的北戴河哇?!)

嗯呐!确切的说是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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耶!!!!!猜对啦!这里就是可以见到伦勃朗呀,维米尔啊,van der Neer啊(下图左),Avercamp(下图右)啊等17世纪old masters的阿姆斯特丹国家美术馆。(俺朋友麦儿听了心有灵犀地哈哈大笑,说她“最好的朋友” are also all dea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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啥?你说大Joy生日穿得太素?大Joy这T恤是精心挑选的哎!看得清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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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摄影师,放大一下大Joy胸部,看清这个T恤传达的信息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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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expensive 4 you.

哈哈,嗯,或许这也是为什么大Joy忽然这次发现“欢乐的小提琴手”眼神里仿佛也拂过一丝丝“忧桑”——

 

有木有?还是俺年纪大了爱“伤感”了?哈哈。

当然,看着大师之作擦擦口水(啊不我的意思是“泪水”)的“忧桑”只是一瞬间的,主体还是今朝有酒的享乐哈!肤浅也要肤浅出彩儿来。最美不过来个“Jan Steen Birthday”(不用google了,这是大Joy发明的词儿,Jan Steen善于描述肤浅又欢乐的家庭情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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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笑吧!喝吧!作(zuo一声)吧!靠,这算一个左派在一个右翼世界里的“中年危机”哇?——尤其你知道俺生日那天川普登陆英国,哇~真开心新闻被(忙着大快朵颐享乐的俺)屏蔽掉了。但俺还是忍不住打开了“Larry the cat”的推特,太逗了(@Number10cat,超级推荐)。啊哈哈,“The start of June means the end of May…”,我爱喵星人)

那天还和小巴感叹,少年时代的大Joy最喜欢会“作”会“活”的梵高,后来才慢慢体会出那个“倔老头”伦勃朗才是真正的启明星,才真正会应对“生活”。

 

现在这哥俩现在在大Joy的书架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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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次生日顺便去看了一下斯宾诺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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近350年来,这个因为提倡民主与文化多元而被教会驱逐的磨镜片工的思想依然被哲学界认为是“最难啃的骨头”。奇怪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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剩余的时间则是在Vondelpark晒晒太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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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运河边上晒晒(梵高范儿)脚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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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啦,放肆完了,pull yourself together,继续好好学习天天向上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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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放一个彩蛋——

 

那就是上周末赶上阿姆斯特丹炎热之后下雨,然后在岛国居住N久的大Joy忘了世界上有“吸血蚊子”这么一种动物(英国本土蚊子是喝树汁的“vegan蚊子”),然后手上被咬了一个(因为过敏而)巨大无比的包,然后第二天在书店看到这个背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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靠,how true!

最近好玩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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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近又去了一趟荷兰的莱顿。喜洋洋N天前嫌弃+鄙视(仿佛嫌弃还不足够,哈)+怨念+闹心地表示俺忒没想象力,一天到晚往荷兰跑(啊哈哈哈哈,亲姐才会有这么复杂的心情)。嗯,因为大Joy做科技社会学嘛,长话短说就是干这行越久,越觉得荷兰历史上有很多让俺感兴趣的事情嘛,尤其是黄金时代那会儿。以前是读了很多关于荷兰历史的东东,做了好多笔记,学假这一年才有时间自己去慢慢亲眼亲脚以及亲“爪”(哈哈,下面有例子)去勘察嘛。

尤其是满满浸入荷兰文化,才越来越感叹——你说都是经常下雨的北欧国家,怎么荷兰就那么干净那么有品质,大不了颠儿就那么幽暗那么捉襟见肘咧?(真的,虽然小时候麻麻带俺去过荷兰,但是真正让我“耐”上荷兰的是在英国住了几年之后,再次去荷兰,猛然发现:哇靠,为什么荷兰住宅的窗户都辣么干净,为神马英国人不会定期雇人擦窗户?!靠,如果Green Party下次把这个列入他们的竞选誓言,我肯定选他们!)——最近又去了一趟莱顿,虽然大部分想干的事情,因为各种狗血与狗屎而没有干成吧,但是大Joy还是习惯性地在“课余”有点收获滴!

(有看官可能会和我有同样的问题:“狗血”的事情和“狗屎”的事情有什么区别?我的区分标准是,“狗血”指那些可以以后在和朋友小酒时哈哈大笑的事情,而“狗屎”指那些让你觉得匪夷所思唯有小酒让你可以假装短暂理解的外太空事件~哎,很可惜的是,不管你是一只多么韦伯视野里的理性的“现代人”,狗血和狗屎偶尔还是会贱兮兮地撩哧你的生活,要么大狮子说这是风险社会呢。)

在说俺在莱顿的课余收获之前,先说另一个“好玩的”——大家注意到美国喜剧人Hasan Minhaj在Netflix上有个Pariot Act的节目嘛?真的好好看。我觉得已经比Seth Meyer和Trevor Noah都更好看了(虽然我最经常看的是Stephen Colbert)。尤其上个月从北京回到英国之后,补看到他的关于华裔起诉哈佛大学种族歧视的那一集(https://www.youtube.com/watch?v=zm5QVcTI2I8),太赞了!值得看到最后两句话。

现在回到莱顿。猜猜这里是哪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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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呐,这里就是离莱顿不远的Rijnsburg哲学家斯宾诺莎的故居,而背景那个书柜里的书,都真的是斯宾诺莎的书!!!

斯宾诺莎在这里只住了3年,其余的时间要么在阿姆斯特丹(和伦勃朗住的不远,虽然目前以我读到的史料,没有史料证实这俩真的会过面,但是我想象他俩和我们和附近的“smoker guy”一样:虽然不知对方姓名但在遛弯的时候不止一次打过照面,至少是陌生的熟人,路上碰到会相互点头致意)要么在海牙,但是唯独这个斯宾诺莎故居被做成了博物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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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层很小的房子:楼下是两间屋子和一个厨房,一个狭窄而陡的楼梯,楼上一左一右又两个屋子的空间——有点让我想起在侃村租住的房子——尤其采光和侃村的房子一样,远不如大多数荷兰住家。

从斯宾诺莎故居的阁楼上向外望去,一来羡慕嫉妒恨他现在的邻居,二来不由很多感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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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我并不懂斯宾诺莎哲学,确切的说我都未曾试图读过斯宾诺莎的原文——学过哲学的都会告诉你,斯宾诺莎是哲学家里最难搞懂的,而对于那些少数有灵性又肯花耐心去琢磨的哲学家来说,读懂斯宾诺莎确实是个“沁人心脾”的经历——我对于斯宾诺莎的了解,仅限于大众哲学的皮毛。

记得2014年初大Joy养了一盆仙人掌叫斯宾诺莎哇?嗯,我对于斯宾诺莎的追捧也就是大众粉丝水平的,或者说是很朴素的——即我很佩服他在17世纪荷兰社会在寻求重返中央集权的时候,站出来大声歌颂言论自由和思想自由的重要性,以及呼喊“自主选择无知”的愚昧,这使得他被犹太教会驱逐,成为人人避之不及的异类,但也使他成为后世的一类楷模。

Hirszenberg,_Spinoza_wyklêty_(Excommunicated_Spinoza),_1907

(Samuel Hirszenberg的Spinoza

记得在哪里看过,斯宾诺莎一生大概过着相当于现在每年5000英镑的生活(真的很简朴好哇!)。除了哲学家这个副业之外,他在世时的“正经”职业是个磨镜片的——没错,就是维米尔那个发现显微镜、望远镜、针孔成像的时代中磨镜片的——我觉得当时对凸/凹透镜的痴迷“这和”到现在来说,斯宾诺莎基本上就是当时的app developer,嗯。

所以你能猜出来下面这个怪物这个是什么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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据博物馆介绍(除非博物馆英语不太好)——这就是斯宾诺莎曾经用的磨镜片的机器!!!!!!

斯宾诺莎曾经亲手用过的!而大Joy也上了爪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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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说这算不算跨越时空(和几万个游客带着各种细菌的手纹)的和斯宾诺莎的一个high five?!

其实斯宾诺莎故居还真没什么人参观,我们去的那天除了我俩,一共还有两拨三位游客,而且居然都是50岁+的男性!!!完全让我觉得很想挠墙。

除了斯宾诺莎,这次去莱顿朝圣的另一个大师是被誉为“欧洲导师”的Boerhaav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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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即便你对其啥也不知道,看这个博物馆的海报你也大概猜出个八九不离十了——Boerhaave是一代名医,还是个鼎鼎大名的化学家。以前好像是莱顿大学三重教授(三个学科的教授),因其直白明了(/深入浅出)的讲课风格,吸引了很多外国(医科)学生来莱顿听他讲课,然后这些学生分别成了他们各自国家的“海归”,担任各自国家相对应的863,973计划,以及相对应的985,211工程,由此造就了其“欧洲导师”的名望。

所以大Joy一定要拜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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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面这个是仿照当年莱顿大学“解剖剧场”建造的模型,现在是Boerhaave国家博物馆播放科普片的剧场,因为楼下的坐席都是荷兰语,而英语版解说只有楼上的“站位”,大Joy自然就跑到楼上去啦!这个解剖剧场原版是这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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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为一枚前医科生,我想说,把解剖教室打扮成这样还真的是由衷闷骚的,pfpf!

每次和小巴这类没有一点医学背景的“麻瓜”一起看这种展览的乐趣就是,不管什么他都觉得哇~原来是这样哇(比如看显微镜下的红细胞),各种大惊小怪,让你觉得门票花的巨值,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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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比较惊讶的是,这个纪念17世纪医学大儒的博物馆展品还是很新的,比如还有下面这个——荷兰科技小城Delft研发出来的智能手,有点西部世界的样子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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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外,记得以前做学生的时候,房间里贴过一张爱因斯坦吐舌头的那个海报?我觉得吧,要是当年有点文化,我就贴下面这个吐舌头的图像了,嘎嘎嘎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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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来从莱顿又去了海牙——比从俺家去侃村上班还要近啊,去年9月去了画家Mesdag的全景图,Mesdag是个早年就经济自由了的生意人,然后转向美术,除了他让梵高惊叹的全景图外,他的画都还蛮不错的哈这回直接去他故居博物馆,看他收藏的画。但这回参观,发现藏品还不是最让人震撼的,最让人震撼的是——哇,他们家好牛啊,果然资产阶级画家就是不一样,你看著名的和平宫就在窗外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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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后来看简介说,好像和平宫就是Mesdag住在这里的时候开始建的——也就是说,当年这里是大工地?嗯嗯,原来资本家也会被工地干扰,心里立马就平衡了

另一个不到现场还真发现不了的细节是,原来Mesdag也有一个小癖好,就是他特别喜欢下面这幅羊头,喜欢到把它和他父亲的画像一起挂在工作室,喜欢到每天早上去工作室绘画的时候,进屋都先跟这只羊头打声招呼。矮马,原来还有比大Joy与AC更为精神/神经的组合哎!赶紧拍一张,顺便想到,回头要发给绰号Prof Sheep的老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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总之,最近玩的也就这么多了。

作为一个搞科技社会学的家伙来说,最近新出的下面这本书也很不错哦,适合周日下午窝在沙发上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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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月份踏踏实实做人,老老实实干活,争取月底再high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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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妈呀,为什么荷兰白天的月亮都显得比英国黑天的有格调?)

The Good Place -3 大丰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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忘八卦了,Delft还是国际法宗师 Hugo de Grotius故乡——然后他故居离我俩酒店还巨近(虽然Delft小城基本哪里都不远,但几乎就100米距离),但俺肿么会知道!我都从来没听说过这个人。唯独小巴兴奋得手舞足蹈——小巴以前本来被法学院录取了,没去,改学的哲学,后来在海牙学过国际法短期课程。

所以那两天去海牙,路边看个啥雕塑啥的,小巴就碎碎念这是谁谁谁,这个干了嘛嘛嘛,我就哦哦哦,呦呦呦,但其实一个也没有记住……😂

我对海牙国际法界唯一的一点了解是——可能以前提到过——有个国际刑法法官被人问及经常接触那些惨绝人寰的卷宗,那是种什么生活,他说他每次开完庭他都会步行去Mauritshuis美术馆看看Vermeer,然后就又相信世界美好了。——差不多是这个意思,哈哈,很经典的例子。

这次凑巧我们赶上周末在Delft,然后见识了Delft的周六旧货市场——以前没把旧货市场当回事,但是哇~~~Delft的旧货市场好大,而且东西好多,从老冰鞋到旧瓷器,啥玩意儿都有哎!小巴这种不爱逛街的都逛的津津有味,俺这个进博物馆躲着什么银器磁器等“物件”展示的家伙觉得逛这个旧货市场比逛博物馆对当地文化了解还直接哎!

后来才知道敢情Delft的这个周六市场是远近闻名的景观哎。逛来逛去,好像除了买了个50年代的旧托盘儿也没买啥,但感觉就是特别过眼瘾——我忽然觉得老外看咱潘家园旧货市场大概就是这个心气儿吧,哈哈

第二天周日又去了海牙,赶上海牙正在办什么文化节,特别热闹,也有类似的二手市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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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有以前埃舍尔设计的未开封的包装盒之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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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牙的这个文化节除了旧货还有恨不得荷兰所有大小文化组织都出来摆摊儿做活动——比如跳舞啦,根据黄金时代画作拍画妆照啦,更多的是免费发放各种夹着文艺团体演出或培训信息的布袋子——俺们随便一溜达,就被递过来好几个袋子,但是每个都好沉啊,哈哈,拿了两个有点纪念意义的我们就逃跑啦!

这回荷兰游真的是购物大丰收。光今年去弗拉芒地区已经三次了,所以本已经没啥旅游纪念品可买的了,但每次去荷兰本英国饿死鬼都会扎在HEMA里买叫不出名字的小饼干呀日式米果呀等等(比英国的新鲜还便宜!!)但这回在Delft发现了好多好看的玩意儿哎!

比如你看下面这两个东东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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右侧是在博物馆买的17世纪的老瓷砖(感觉后面还连着点17世纪的墙皮!),1660年左右的样子,那就是Vermeer那个时代的哦。但你不觉得前面这个玻璃瓶子很好看嘛?你看17世纪的画上不很多这种绿色的玻璃器皿嘛。哈哈,这个绿瓶子是我在当地厨房用品店里2欧元拎出来滴!嘎嘎嘎,我觉得蛮般配的嘛!

另外,对于一个乐高迷来说,还有啥比下面这个玩意儿是更好的纪念品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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超喜欢那几个假装是Delft瓷砖的几颗积木。

当然,最神奇的发现是下面这组画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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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些是从70年代旧挂历上裁下来的,是荷兰近代插画大师Anton Pieck的画。超级好看。这个人的插画有点Bosch的小玄虚,有点Avercamp和Jan Steen的小幽默,还有荷兰画派一贯的细致写实,每个画里都有无数细节可以慢慢欣赏。我是在一个旅游纪念品店的角落里发现的三本这些旧挂历剪裁的大画册。哇噻,从没看过辣么多Pieck的插画哎!特别过瘾。尤其当得知是以前旧挂历更觉得好看,因为荷兰画当年的兴起就是把艺术用在家长里短上呀!——如上一篇提到的,“荷兰的蒙娜丽莎”那个戴珍珠耳环的女孩不就是当年集市上出售的美女海报嘛。而且现在虽然还能买到Pieck的明信片之类的,一来很少见大挂历了,二来时下的日历多是方形的,要把原画裁掉很大一部分。所以这个杂货店里的画册看着特过瘾。

尤其Delft真的没啥画可看,我觉得那个杂货店比Delft的美术馆要好看多啦!哈哈。看着哪个都觉得好看,我就翻来翻去翻来翻去,大概在角落里站了有半个多小时,直到店主大叔都有点发毛,跑过来看我是不是在打什么坏主意。哈哈。店主大叔也是Pieck迷,所以后来还聊了好一阵。

自己看完觉得还不过瘾,过了两天路过那家店,又把小巴拉进去看,大叔听见有人进店慌忙从地下室跑出来,抬头看见我抱着那个画册,惊讶地说:哇!又是你!

最后在几本夹子里,搜出来了上面四幅风格稍有差异的,大叔跑到地下室翻出硬纸壳和精美的包装纸,毫不含糊地给稳妥地包装好了。啊,心满意足。

后来俺们就带着沉甸甸的行李回家啦!

回到侃村儿发现,哎,你看Delft(左)很漂亮,但是俺们侃村儿(右)风景也不逊色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