柏林小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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嘿嘿,又去柏林啦!欢乐严肃紧张团结的一周,哎呀妈呀。上图是最后一天晚宴结束后在布兰登堡门拍的。

有的看客知道,俺这次去柏林呢,主要是受邀参加了一个德国最大的私人基金会Bosch集团每年举办的一个闭门的高规格科技政策的“辩论”(debate)——其实不是那种甲方乙方的争辩啦,而更类似探讨。

所谓高规格呢,真的是比较高——就是有欧洲研究基金会的前任和现任两位主席呀,UNESCO自然科学助理总干事啦,Nature的主编呀什么的,一共18个人,其中有个被邀请的小喽啰居然是大Joy耶!矮麻,虽然咱也出席过不少“高级”场合吧——最近一个例子比如二月份咱自己那大腕云集的课题结题会, 但这么多行政大牛一起出现的闭门会,我还真是第一次参加,主持人都是个英国获得过官佐勋章(OBE)的著名媒体人。这也是会议要“闭门”的原因之一——这样可以让大家放下政治包袱,真正的畅所欲言。——也正因如此,所以好多八卦没法说哈。

总之,大Joy还是很认真的准备了一下滴——这个同事楚楚最了解了,因为原先邀请的和我“辩论”的是个很有名的后殖民理论家,然后对方的作品真的好深奥好难懂啊,然后大Joy花了整整两天的时间研读其作品终于搞清楚对方的思路了,然后的然后……对方因为家里出现紧急情况临时来不了了,然后的然后的然后基金会临时请了另一个大牛…… >.<!!!

那个时候脑海里顿时飘来一个词,四个字母组成,以F打头……

……

……

喂,你在想神马,我想的是“FINE!”啦!哈哈哈哈哈哈……

楚楚在飞去本尊的城市(Kalkata,也称‘City of Joy’,所以自然是本尊的城市,哈哈)的路上也一路给我各种打气。后来我就去“辩论”啦!第二天楚楚很关心的问我会议开得的怎么样呀。

我说:quite well

楚楚说:仅仅是quite well嘛?

我说:主要是我不太习惯这类听众自然不会有太多外露的反应,所以虽然我觉得我发挥得蛮好的,但是没有习惯的那种现场热烈反应,小有失望(“人来疯”特有的小纠结),甚至回答问题时,因为听众的“面无表情”有几次我都怀疑我到底有没有解释清楚。不过呢,鉴于后来ERC的主席特意走过来跟我握手说很喜欢我的发言,并且问我有没有考虑过来欧洲大陆工作,有个我好葱白的大牛临走时也是特意绕了半个屋子过来把名片塞给我,以及另外一个德国与会者问我我是不是曾经在8年前在XXX期刊上发表过XXX的那个(那是我发表的最早的作品之一啦)……我推测我的表现应该是‘quite well’啦!

嘎嘎嘎嘎。

这次经历确实有点和往常不一样,比如有一天会议晚餐时跟一个中年姐姐胡扯了一晚上,告别时才瞥见餐桌上对方的名牌,哇英国一政策大牛(大Joy这种脸盲是完全认不出来的,尤其晚餐灯光又那么暧昧);早餐时因为餐厅拥挤,找了一个面善的阿姨对面坐下,本来想闷头吃饭,但对方起了个头,发现原来是一起参加另一个Falling Wall会议的(类似德国版的TED Conference),从脱欧扯起,相聊甚欢,然后邀我一起搭车去会场,后来发现居然是德国化学学会副主席;当然还有就是我在微信群里嘚瑟过的,最让大Joy沾沾自喜的是最后一天晚饭坐在一个天文学家旁边,然后大Joy隐约回忆起几年前在科普书上学会的三脚猫广义相对论(比如嘛叫重力场),然后被对方表扬说俺孺子可教也,然后的然后对方说他就是三十年前第一个提出用重力场来测量宇宙扩展速度的辣个大师啦……妈呀,实打实的“everyone is someone”,这个还真是第一次经历。人生立马莫名感觉很“高效”——这么说有点snobbish和各种政治不正确,但确实如此,这周收获的新知N多。

当然,这也要提到这一系列会议背后的大patron,Bosch基金会——对,就是那个做牙刷冰箱吸尘器什么的公司,但这回我才听说,这个私企慈善基金会并不是每年由Bosch公司拨出一部分钱来做慈善,而是反过来,是这个慈善基金会以绝对优势控股Bosch的各个商业公司。哇!太劲爆了。

这周在柏林有很多感触,其中之一是明明行程普通却有一种莫名的紧张,原因之一是会议都开始的好早结束的好晚,每天早上打开酒店窗帘,明明不到8点,居然对面办公楼里已经有不少德国人在工作!

第二个感触是,在德国工作真幸福,因为办公室里总有蛋糕,会议茶歇总有蛋糕,午餐自助到处都有蛋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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蛋糕!蛋糕!蛋糕!——然后有人告诉我说,德国文化如此,实验室里只要有德国博士生就总会有蛋糕吃——真的哇?我还真没注意。不过我这次下决心要招一个德国博士生!哈哈!

胡吃海塞了三天之后,我忽然”理解”为什么德国人会那么早出晚归努力工作了——如果不工作那么长时间,怎么能有足够时间消化那么多卡路里呢?!

嘎嘎,玩笑啦。不过第三个感悟也是跟这个有关——那就是这次参加的几个会,晚宴都是全部素食,完全没有肉。我觉得这真的是个绝妙的点子,一来简化了订餐程序(不然至少要订普通和素食两种餐饮),二来确实更为环保健康——而且素餐其实更美味,因为舌尖会对香料更为敏感;三来……全素食饮食那不意味着肚子里有更多乘纳蛋糕的空间哇?!哈哈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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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让参会者津津乐道,吃是很重要的一项呀!

Falling Wall这个会议(借柏林墙的倒塌这个哏衍生至科技壁垒的倒塌)组织得简直就是一场艺术,连吃也是如此。比如会议涉及的一个科技突破就是对“记忆”的认识,而其午餐就顺水推舟地由四个来自世界不同地区的大厨做的“带着家乡记忆”的有故事的四道菜。午餐前,大屏幕播放了四个大厨对自己选择做的这道菜的视频,午餐是大厨亲自给大家盛自己做的饭,午餐后,会务组邀请四个大厨上台接受大家的感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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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此之外,你知道举办这种会议的一个难题是,当发言者超过了规定的15分钟,但每个发言人有都是有地位的贵宾,怎么办。哇!Falling Walls又让我大开眼界,他们有个工作人员专门研究每个发言人的特点,然后会以魔术、哑剧等方式,没有一个字,用优雅诙谐的表演“赶”发言人下台,非常有效又体面。而且真的很精彩,比如如果发言人讲的是海洋科学,到点他会穿着潜水服掏出活蹦乱跳的小鱼儿上台示意发言人下台,如果发言人讲的是信息安全,他会穿着风衣拿着手提箱如特务接头似的,在发言人旁边“捣乱”,如果发言人(女)还讲不完,他就从箱子里掏出一支玫瑰直接单膝跪地献给发言人(言外一致“亲爱的,别说了”)……哈哈哈哈

也因此,虽然后来下午已经很累了,但我还是暗自希望每个发言人都能拖堂,因为这样就能看到更多精彩的“催下台”表演啦!

第五个感悟是,男女平等真是任重道远。那天闭门会议,华裔有三个,除了大Joy另两位是男性,洗手间里一位大牛半开玩笑地跟我说:“我问你个政治特别不正确的问题哈,你说那两位中国男性会不会坐在那里(看着你)心说,这女子谁呀(就在这里发言)!”

我大笑,当然与会的那两位华裔男士不会有这种想法,不过这位提出的对中国高层讨论的印象也确实有事实基础啊——我在微信朋友圈里就好几次诧异/抗议过,中国学术讨论往往一码全是男士,最不可思议的一次是谈论啥女性学术人贡献的会议,台上好像做了13个发言人,居然也全是男性!

欧洲也存在男女平等的问题,但这点上,天朝和欧美差距真的还很大很大。比如这回Falling Walls有个关于AI政策的讨论,一共邀请了20来位各方面的专家吧,但你看,最后出来总结的三位代表以及主持人(好像是Scientific America的主编),都是女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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总之这周很短暂,却很开眼界,科技上更是了解了好多最新的进展,记了好多笔记。

最后要说个不一样的收获,就是在商店里收获到的这个小雕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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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哈!看到这个小玩意儿的第一眼我就觉得必须得拿下啊!因为太像胡椒盐儿了!!!

商店里当时还有一模一样,不过四个爪子是纯白色的小猫,那个会跟胡椒盐儿更像,不过我还是买了这个爪子上有一抹黑的小猫,因为小胡在外面疯完,常常就是四爪“脏兮兮”地就来我家补觉了。

小胡对这个小雕塑也很感兴趣哎,盯着看了半天,估计在心说,这厮怎么有点像我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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爆个料:话说周五英国晚上大雨,小巴没能在雨前把小胡“赶”回家,所以小胡居然在我家一直呆到了凌晨3点半,等雨停了,小胡就喵嗷喵嗷地把小巴嚎起来,说送朕回家送朕回家,然后小巴就睡眼惺忪奴性十足地把小胡抱回了家,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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柏林归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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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个许久没联系的老朋友前一阵忽然给我发了一封邮件,说她特喜欢我最近在Sociology上发表的文章,邀我去她在柏林组织的一个会上发言,确切的说,她把我安排在第一个发言——组织过会议的都知道,选择谁第一个发言很重要,大型会议是为了定级别(比如keynote),小型会议是为了定调。我看之前的安排是她自己先发言,我接受邀请后,她把我安排在第一个,矮油,我还蛮开心的,因为能感受到对方的信任呀。当然也有点小得意,因为几年前在她组织的另一个会议上大Joy小宇宙爆,看来是给她留下了比较长久的印象,嘎嘎。

矮麻,人家既然信任,当然要好好准备啦。给人家的好印象也要保持哦!No pressure….才怪!

这回开会挺乐趣。首先是第一天去会场——我比注册时间还提前四十多分钟到的校区,本来想先在附近的open museum还是啥的转悠转悠,结果柏林那几天比伦敦还冷,出了地铁站直接一个大寒战!立马就把俺的玩心都寒没了,俺缩着脖子急步走进了会议大楼,心说幸好带了本书,要么接下来的半小时要望天花板干等着了。

之前学秘发来了会议教室的详细文字路线,我就“按字索骥”……结果七拐八拐,居然在大楼里走丢了!后来发现一来是因为两栋大楼连着,并且有不同的入口,外加大楼建在斜坡上,所以一个楼的1楼对接的是另一栋的楼的二楼,而且不是我说,德国人怎么辣么geeky,教室的门牌号好长一段数字还带顿点,跟IP地址似的>.<!

总之特别晕菜,幸亏那天我玩心重到早了,因为找教室找了20多分钟呀。而且我还是第一个到的,因为其他的参会者也走丢了!

后来会议本身倒是进行的很顺利,讨论也挺有料的。有个早上找会场找的满头大汗的参会者说,讨论能没深度嘛,因为能在这大楼里摸到这会场的都得是高智商啊。哈哈哈哈。大Joy当然胜利完成任务啦,更美的是,后来俺那朋友,也是俺前辈说,虽然很久没有联系,但是这两年她偶尔会看大Joy写的文章(俺俩除了在全球化研究之外没有交集),她说:“然后我发现你怎么总是把我要说的话说了!” 嘎嘎!你能想象当时大Joy好不谦虚两眼发光的臭美状哇?!临回英国前,她又说:“我真的很喜欢你的文章——而且你知道我平时不太瞧得上别人的作品的。” 哈哈哈哈,咧嘴笑到露出第八颗门牙,高兴哎高兴,这次柏林行完全就是一个打鸡血之旅呀!

会上还有一个特乐趣的发现,就是跟移民研究领域一大咖又见面了,晚上吃饭的时候闲聊家长里短,然后我惊讶的发现,原来他也有一只“邻居家的猫”,那只猫也每天蹲他们家门口打望,他还很奴性地给这只猫在大门口放了一把椅子,这样猫就可以坐在椅子上对过往人类颐指气使啦!说着他打开手机立马翻出那只猫的照片。我问他:那你给这只猫起名字了嘛?大咖一愣,然后很羞涩地说,这只猫特别喜欢跑到他们家阁楼(attic)上窝着,所以他管它叫Attie。

啊哈哈哈哈哈哈……所以不是只有俺们家哈着别人的猫哈

学术完就可以撒欢儿玩啦!以前来过柏林,不过都很仓促,这回第一次有空闲,赶紧去了俩美术馆。一个是经典美术(old masters)的Gemäldegalerie,另一个是画商Berggruen私人藏品的Berggruen Museum

这次去Gemäldegalerie运气不好,恰好赶上镇馆之宝,两幅Vermeer被运到东京展出!不过即便没有Vermeer这个展览馆也是很值得一看哦!即便没有Vermeer,这里仍然有很多的黄金时代名作。看展馆是个很开眼界的事情,第一次一口气看了辣么多丢勒,第一次注意到Canetello的夜景,第一次注意到Rubens的儿童肖像画,发现这个气势磅礴的家伙也可以很柔和,还有第一次注意到伦勃朗早期居然也有梦幻细腻的一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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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次发现云彩可是这样画——(意大利画家Piero della Francesca,15世纪中期作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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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次发现拉斐尔6年内画风变化这么大——

上面两幅画相隔仅6年,我觉得就是从大师到天才,啧啧。

Berggruen Museum相反,主要卖点是毕加索、Giacometti等现代美术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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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时要赶飞机,比较仓促,也就看了个热闹而已,而且现代艺术吧……有些真是搞不懂。这个展览馆里有好多的Paul Klee,其中有一幅我觉得特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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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幅画叫“早餐的反思” (breakfast reflection)。矮马,你看人家艺术家吃个早饭琢磨这些,顿时觉得自己早饭吃得太没内容了!嘎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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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想是不是赶明儿我也“照猫画瓢”来一张,我早饭吃cereal,我寻思着是不是应该画一个碗,牛奶桶,一根稻苗和一个问号?嘿嘿嘿嘿

说到吃,就用吃来结尾吧。这回在柏林街边小店儿吃到了目前吃过的最好吃的酸菜热狗!当然,除了sauerkraut和香肠之外,还有好多乱七八糟的其他东西,不过文盲大Joy就只认识这两字啦!哈哈。十一月还去柏林,回头再来一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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