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国行-3 生日!

哈皮啵呔兔米~哈皮啵呔兔米~!

哈哈,在汉堡的周末重头戏当然是大Joy生日啦!而大Joy生日当然是要去美术馆的啦!但在去美术馆的路上先拐个弯,去一家名为巴黎咖灰的小馆吃早饭。听说这里很牛的,进去一看,吓,这可赛过了我知道的所有的巴黎咖灰馆。吃个早饭也需要这么金碧辉煌嘛~

前厅金碧辉煌,后厨也是名不虚传,不论煎蛋烤肠还是酸奶牛角,都好好吃。等我们走到Kunsthalle Hamburg看到拿破仑的时候,我们特别感同身受:没错,吃撑了就是会下意识做这个动作——

嘎嘎嘎嘎,Kunsthalle Hamburg真的是被低估的美术馆,如果只是不包括当代画作的常年展好好看下来至少值得花四五个小时。

虽然我们原本是来看Wanderer above the Sea of Fog(下图左上)的吧,但这个美术馆16-17世纪的藏品也很有惊喜,更不要提确实是看Caspar David Friedrich的好地方,我不记得我一气儿看过他辣么多作品,果然是到了德国了,而且我发现原来 Wanderer above the Sea of Fog还是他早期的创作。

每次我们去美术馆都要评出当日最佳,小巴说那天他最喜欢的是Friedrich画的冰川(the sea of ice)。我最喜欢的则是上面右下角这个啤酒和面包啦!17世纪德国画家Johann Georg Hinz画的,和17世纪荷兰画派混在一起。是汉堡当地当年小有名气的画家。为啥这个最佳——你不觉得这个静物特别穿越时空的现代哇?当然,静物基本都很穿越而且比较容易显得‘现代’(不信你就搜搜Adriaen Coorte的作品看),但那天我看到这幅画觉得又惊讶又有点滑稽的是:我真没有想到17世纪的啤酒和现在英国pub里卖的几乎一样哎!啊哈哈哈哈~尤其和荷兰画派在一个屋子里,你想啊,17世纪荷兰,那酒杯,那酒杯都是这样矫情的(左边是大Joy专用酒杯,右边还是大Joy专用酒杯,啊哈哈哈,假装和伦勃朗同时代)~

就算是酒馆喝啤酒的场面,一般也是以大肚酒壶为主,所以忽然看见同时代有个画家给啤酒(和啤酒杯)画了这么一副朴素的肖像,当然眼前一亮。我感觉哪天我有必要从sainsbury买来啤酒和muffin,如此构图拍张照片

画家对一杯啤酒关注以这么大的注意力让我想起前一阵听到的一个专门给苹果拍肖像的摄影师(https://www.instagram.com/pomme_queen/?hl=en)。那个摄影师说他决定给苹果做肖像的原因是他感觉别看有关苹果的图像很多,但苹果其实总是在做各种客串,没有人好好注意过苹果,尤其苹果是个天然多变的物种(苹果的基因组数量基本是人类的两倍多哈),种下一枚种子长出一万种可能,每个苹果和每个苹果都不一样。

每杯(啤)酒和每杯(啤)酒也是不一样哒!当然我不建议大家去尝试啤酒,嘎嘎。而且尤其不建议大家去尝试德国的啤酒——这是个特别滑稽的文化差异:英国很多小众啤酒品牌(micro-brew),每家和每家都不一样,而且就是要不一样嘛!德国的啤酒品牌也很多,但德国人就是很严谨,不信你试试,德国的micro-brew喝起来都差不多!至少一个区域里的都感觉差不多,感觉就是私人订制也是标准化。这大概是和micro-brew的兴起原因不同有关,因为我听说之所以德国micro-brew盛行是因为历史上德国村落间争斗很明显,A村人是不会踏入B村人酒吧半步的,所以虽然大家在口感的追求上是一致的,那也只好自己酿自己喝。

德国人在喝上一直让我搞不太懂。包括德国的咖啡,也是很奇怪的一种存在——我知道有二战必要掺假的历史,但依然有点奇怪。德国的葡萄酒呢,很好喝,但总感觉偏甜……但是这次汉堡行之后,我认为最棒的鸡尾酒酒吧就在德国了!

嗯呐!

汉堡有个叫波西米亚的酒吧,藏在老城和葡萄牙区之间的一个餐饮街上。这个酒吧的鸡尾酒都特别好玩。比如生日那天我点的“米开朗琪罗”,就是用糯米纸、食物颜料,还有金酒做底的鸡尾酒“涮笔筒”搭配的一出戏——

怎么个玩法呢?用颜料在纸上作画,想换颜色的时候在涮笔筒里洗笔(同时改变鸡尾酒的味道),然后如何你和大多数艺术家一样,苦恼自己没有灵感只会涂鸦的话,可以一口把烂做吞进肚子里。

你说我画些啥呢?

哈哈哈哈,食物颜料还是有点难着色的。他家不止这一个鸡尾酒这样哦,而是有大概7-8种这种戏精鸡尾酒。好玩!好玩!好玩!

光顾着玩,忘了说了,在美术馆我们不仅遇到了和我们一样明显吃撑到了的拿破仑,而且大Joy巧遇其inner monkey

我觉得今年的生日肖像就这两张了。嘎嘎。

不过生日惊喜还没有结束。让人感觉特别运气的是,那两天正好乐高在德国开始发行The Muppet Show的minifigures。盲袋一共12款呢,你说这得败家到什么时候?数了数我俩想收集的是Animal,Swedish Chef,Janice,Fuzzie。。。当然最最想收集的是Kermit和Miss Piggy啦!

然后生日那天正好路过乐高店,进店正好赶上上Muppet Show的货。我俩买了四个——哇结果一下子就买到了Kermit和Miss Piggy(以及Rowlf the DogX2,· >.<!!)

开始我们还没有觉得很运气,直到第二天,闲来无事说哎再去乐高店买个minifigure试试哦——结果发现所有的The Muppet Show的乐高一天之内都卖空啦!第三天回到英国,出门买菜的时候顺便去店里问,侃村儿几个卖乐高的地方也都一天销清!——我估计乐高都没有想到吧!哈哈。(不过网上有捷径啦。如果只是想攒齐所有的人物,直接网上订购就好啦。)

前一篇说汉堡好多好吃的,确实是,但其实也没有感觉特别需要加注的——都比英国好吃好吃好吃。但有一个我需要吐槽一下,就是汉堡特别著名的鱼三明治。旅游书上呀网上呀都说这就是汉堡版本的费城龙虾卷——费城龙虾卷?!美味啊!就是偷工减料酱料多于原料的地摊货也是美味啊!大Joy当时眼睛就一亮。而且都说这个鱼三明治一定要在历史悠久的周日海鲜市场上吃才好——新鲜呀!大Joy当时就拿小本记下了。

正好周日的飞机,去机场之前拉着小巴不远万里徒步走到海鲜市场——真的感觉是不远万里,因为那天还恰好赶上汉堡市铁人三项,各种封路和绕弯,但,海鲜市场我来啦!

特别逗,当时微信发给我妈看,亲妈第一反应是:人群!而且居然都不戴口罩!亲妈第二反应是局部放大左侧粉衣服身后的那个人发回给我,说,整个视野里就一个戴口罩的居然还戴得那么不标准!哈哈哈哈哈……

回到鱼三明治上——真的是新鲜的鱼哎!我和小巴看的目瞪口呆,基本就是一个圆面包,切两半,中间塞上herring之类的看起来半生不熟的鱼,齐活!不是说像龙虾卷吗???为什么有一种生吞活鱼的感觉。所以我们左看看右看看,外加亲妈说别瞎嘚瑟小命儿要紧,我俩也就犯怂了,只点了一盒炸鱼块吃——好吃,但抹不去我心里的失落——书上承诺的汉堡版龙虾卷呢?!龙虾卷呢?!龙虾卷呢?!

这个鱼市之所以有名是因为除了卖鱼,也是个偌大的自由市场,和从早上5点就开始的音乐迪厅——很多人基本是从周六晚上泡吧开始,一直玩儿到周日在鱼市开市时各种音乐表演中收场回家。真正的热闹基本十点前就结束了,所以等俺两个放弃啥也不能放弃睡眠的家伙溜达到鱼市,都已经快结尾了,鱼市拍卖手工了,龙虾卷也没有找到,唯一让人激动的是哇,这个市场卖瓜果蔬菜可真是有一招——

可惜/幸好英国脱欧了,不然真的很有拎一篮子瓜果蔬菜回家的冲动。好啦,鱼市虽然没有吃到过瘾的海鲜,但至少过了一下蔬菜的眼瘾,假期圆满结束,回家喽。

德国行-2 汉堡

汉堡?为啥要去汉堡啊?

本来一直很想去华沙或者是布达佩斯的,但是因为乌克兰战争,在地图上看了看,很讽刺的是,柏林几乎真的是欧洲能去度假又不给当地人添麻烦的最东边的城市了。所以改为在德国境内找,还想是个没有去过的城市。结果大Joy第一个兴奋地找到的目标是——去纽伦堡哇?哇,对于咱搞和国际伦理治理的,多少历史啊。但是连小巴都觉得,咳咳,生日去纽伦堡有没有口味过重?我说有吗?小巴瞪圆了眼睛说,有!所以又想了想,那就去汉堡吧!很少有机会去德国北部城市,而且这个城市不仅在二战被英国轰炸得几乎啥也不剩,而且在19世纪末经历了霍乱爆发,更不要提再在此之前还经历了一场类似伦敦大火的毁灭性火灾…… 小巴表示,我不跟你聊。

嘎嘎,当然,另一种说法/另一个理由是,出门就是想看各种美术馆,而在家里蹲两年之后,面对这个匪夷所思的世界,你说去看啥画作最恰切?我能想到的就是Caspar David Friedrich的Wanderer above the Sea of Fog,所以就去汉堡吧。

其实还有一个选择汉堡的很重要的原因是,我觉得书上看到的这个城市的曾经一度的思维和天朝曾经一度的思维莫名其妙的相似——历史上经历了各种导致一无所有的挫折,都是靠贸易/经济的崛起而屡次爬起来。鼓起来的腰包明明开始对文化有影响,但又偏偏是个极其推崇务实主义/现实主义的文化,乐得被视为“没文化”,少讲什么品味多讲讲实在的。所以我对这个城市非常好奇——外加这段时间持续性巨忙,懒得去做太多的功课和安排,在一个交通方面有吃有喝的城市“不负责任地”厮混几天最爽了!——就好比在国内忽然决定那就去深圳度假吧!哈哈。

总之,综合以上各种原因。当然,很多人,尤其很多英国人会说,汉堡,那最重要的你还没有说啊——汉堡是披头士的出名地啊!但是,作为一枚tone deaf,大Joy我是披头散发士,披头士不足以吸引我哒(虽然悄悄把披头士在汉堡的书给学习了)!

顺便记录一下,其实原本我是想去披头士当年曾经演出的地点呀什么的去拍照刷卡一下的,但是我和小吧两枚家里蹲久了的nerds那天正午去酒吧夜店汇集的St Pauli溜达了一圈,立马觉得那地方,人气太旺,年轻人的阵营~装酷都觉得很无力,麻溜夹着尾巴回到了相对平缓(又好吃的)葡萄牙区。哈哈,嗯嗯,我都觉得特别丢人,但是,与其说当年的披头散发青年不再青年,是不是可以勉强归罪于新冠后遗症?嘻嘻。

或许不再青年,但是依然儿童呀!我们在汉堡去的第一个景点就是当地的缩微博物馆——两层楼的各种缩微城市。其中不乏幽默哦(如右二,车子坏在半山腰)——

我们还看到了“未完成”的汉堡2024年奥运会开幕式的体育馆模型(左下二)——实际上2024年奥运会将在巴黎举行,因为汉堡人在2015年投票选择撤出奥运会申办!想来这种细节丰富的模型是超级耗时间的(比如看右下这个完成的一个拉丁美州的赛事模型,每个平方厘米都很有看头哈),所以很为模型师们忧桑——他们一定是N年前就开始做这个开幕式模型,结果咧,撤申了。这个还缺1/4尚未闭合的场馆模型目前摆在这个博物馆的楼上。

这个展馆有几个设计挺有趣的地方,比如每个展室都有白天和黑夜的循环,大概几分钟循环一次的样子,有些细节是“白天”看的,有些细节的妙处是“夜晚”才能看到的。而且几乎每个模型都有动作装置,比如模拟个演唱会,机场起飞啥的

而这个缩微世界的运行都是在这个“城管中心”的操控之下啦!虽然公开我觉得工作人员还是蛮可怜的,

不过我觉得最好的一组模型是对汉堡同一个街道从中世纪到现今(包括两次世界大战等等)的变化。这个在展馆的二楼(大部分展品都在一楼),不留意找楼梯的话,还真的很可能错过

我这么喜欢玩乐高,跑去看缩微博物馆肯定不稀奇,但缩微博物馆让我最为赞叹的是——他们平时都是怎么给模型掸土的?!这真的是整个参观期间我最好奇的事情。啊哈哈哈哈,家里小玩意儿多的都会理解我哈!——恩,没有找到确切的答案,但是我发现每个展室的屋顶上都有类似于解剖教学楼的那种通风设备,感觉应该也有手术室那种层流空气净化系统……(真没想到医学院那点知识在这里用上,嘎嘎)

看模型看多了,出门看见实物都觉得有点恍惚,工具都看起来像是玩具。

作为一个商业城市,汉堡的博物馆真挺多的,我们一个一个的逛,我就不一一细数,只拣两个说吧,一个是海事博物馆——10层楼!!!其中一层专门是各国各年代的关于海的油画。天呐,港口城市就是霸气。

但总体感觉一般。一来虽然关于海的油画很多,但布展太机械了——英国画,法国画,德国画……5分钟就没兴趣了;二来德国出了柏林慕尼黑这些学术重镇之外,英语和英语标识的普及率真的不怎么高,所以大部分展品虽然我猜都大有来头全是故事,但即便是小巴同学三脚猫的德语,也啥看不懂。

结果对于我们来说,这个海事博物馆里的亮点就成了印在墙上的爱因斯坦的这句话(下图左)

有没有觉得我的表情非常配合?我认为这应该是“撞见miracle”的标准表情。哈哈

最惊艳的一个“博物馆”或者说景点是圣尼古拉教堂——这是个被大火烧,被挪作集中营,又被轰炸,基本剩不下什么的教堂。

看,基本除了钟楼啥都不剩了。我们去的时候这个教堂的遗址上正在做反乌克兰战争的图片展。其实在德国那一周的最明显感觉就是乌克兰战争这件事在德国社会层面上的可见度远远比英国高,从这里那里看到的民宅上乌克兰国旗和过期的游行告示来看,普通德国人也远远比普通英国人更关注战事。

我觉得这倒并不是因为德国地理上离着更近的原因,而真的是和德国自默克以来接纳难民的移民政策有关(我上课的时候跟英国学生说,20年以后德国社会会比英国的社会幸福指数高,为啥?因为德国接纳的难民不仅会为其老龄化的经济机构做出贡献,而且随着难民潮长大的这一代人会自然变得更有同理心)。而这次到了汉堡,我忽然意识到德国人对乌克兰的同情还和德国很多地方(包括汉堡)本身对战争的记忆有关。旅行期间正好我每天听的新闻博客里有对乌克兰城市遭受的各种轰炸的报道,对市民的采访之类的,然后在圣尼古拉教堂看其地下关于二战的常年展,包括当时的录音以及对幸存者的采访,虽然是两种语言,但感觉根本就是和新闻无缝接轨。记忆里,我现在很难分清脑海里对于轰炸城市的信息哪些是关于乌克兰的,哪些是从二战资料里看的。

后来回到英国之后看到教皇在采访里说,哪里还需要担心未来会有第三次世界大战,第三次世界大战明明早已经开始了——很感慨。

如果你有机会去汉堡,强烈推荐你去参观一下这各省尼古拉教堂的二战展——目前为止我看到的几乎所有的二战展都是战胜国的展览,或者是从战胜国角度的展览。但其实德国普通民众本身也遭受了很多重创,汉堡就是最为典型的“战败国受害者”,所以其二战展览大概是最有冲击力也是对反战最有说服力的展览。

当然不得不提的是,时间上我们在汉堡的时候,北京,上海及其他城市好像还都在各种封城,各种一人阳性全楼方舱。汉堡的展览里有关于汉堡当地如何征用犹太人的住宅,以及如何拒绝犹太及其他少数民族进防空洞等等的记录。如此明显的社会不平等,当时怎么就没多几个Aryan德国人有良心和气魄讨个说法呢?——你想啊,连盘轰炸,不让一类人进防空洞那不就是眼睁睁让人家自生自灭吗?但我大概理解为啥当时没啥人站出来主持公平——灾难当头不如自保。别说脑袋上飞轰炸机了和面对宗教不同的群体了,就是小区门口多停几辆警车防疫车,不少人还不是会心安理得地给以前的邻居贴上“阳人儿”的标签?当然,这个和Brexit投票之后英国排外氛围飙升是类似的。

这个世界经过二战后小80年的经济发展,我们已经成功进化到已经不再需要战争来暴露人性的脆弱了。

这个教堂虽然所剩无几,但其建筑本身居然意外地有让人敬畏的魔力。原因在于,唯一剩下的那个钟楼,因为只剩下一个外壳,所以里面可以安装电梯供游客登高望远——好么,教堂登高好多次,但这是我第一次在透明电梯里在一个圆筒状石头建筑里上下,很直观地体会到当年搭建这个教堂的石木工匠的视角——而他们还是在摇摇晃晃的手脚架上工作。哇~~想想都寒毛乍起。

不是以前没有想到过,而是即便想到,绝大部分可以参观的高塔类建筑立面都是”实心“的,即有完好的地板呀,窗户呀什么的,总归还是站在屋里往外望,从没有体会类似门窗全无,地板全空(除了最上面搭建的游客平台),你说当年悬空造楼还要做各种石雕或把各种精致石雕搬上去……很让人敬畏哦!

(八卦未完,下篇继续)

上天入地的一个月

一个多月没写博客了哈。今年的年假真没白休,之后的这几个礼拜上天入地,感觉最能体现过去几周的照片就是上面这张啦!因为又很平常,但又因为各种无厘头而显得很“霸气”。

嘻嘻,这怎么解释呢?首先,龙虾海蟹这些海物吧对于一个岛国按理说应该没啥,但是呢,英国的龙虾基本都是戛纳大进口的。而自新冠以来,戛纳大龙虾在英国基本就属于缺货状态,所以两个月前我们在超市发现最后两只戛纳大龙虾那还是十分异常激动的。 而冬瓜更是啦!冬瓜汆丸子,哇好久没吃了,而且好久没回国了,馋死我了。对于要买新鲜蔬菜要去40分钟火车远的地方的大Joy来说,终于找到一家快速靠谱的网店速递冬瓜,简直是对生活品质翻天覆地的改善哎!——嗯,谁能想一个冬瓜汆丸子对幸福指数有这么高的影响力呢。

同理,谁能想到一个课表,能把一个学院,啊不,是整个一个大学的老师折腾得四脚朝天呢?

嗯呐,我们大学电子排课系统不知道为啥出毛病了,又赶上大学校内机构重组,很多后勤老师被重新掉配,外加开学前一周忽然上面决定需要允许学生远程参与课堂——根本就是完美风暴,一直到上一周,也就是开学第四周,我们的课表被系统抽风似的大更换了两三次才算尘埃落定!!!这期间系统“悄悄”更新,使得学生走错教室或者老师看错时间的事情好多呀!然后老师们的工作量一下子成倍的增长呀,因为一边要搞清楚自己什么时间应该出现在什么地方,一边要协调学生外加处理各种学生投诉啦抱怨啦以及群体焦虑。

最经典的是开学第二周的某天早上8点10分,大Joy晃悠到书桌前,跟小巴说我先回封学生邮件,十分钟以后就下楼吃早饭。。。嗯,然后一边回邮件,邮箱一边不停地跳出新邮件,然后等我从椅子上站起来的时候,已经中午十二点了!!!

>.<!

那感觉就是仿佛大学这部机器里后台被小黄人们捣了鬼,完全就是在耍老师们玩

按理说这排课表又不是老师的事情,我们也没啥责任,但在大学里教书的估计都能体会,如果几百来号学生集体迷茫,那还是相当让人焦虑的。反正那两周我是被课表折腾得没咋睡好觉,趴去学校的唯一兴奋点是——发现了一只巨像胡椒盐儿的猫:

有没有神相似?可惜小胡的猫是“胡椒”色,而这只猫是黑白范儿。

上上上周六再去学校加班做招生演讲,顺便听说我们系还算在课表风波里维持的比较有秩序的,外系有老师干脆在楼道里崩溃大哭或者直接晕倒在地的。同事们纷纷burnout。

本来上上上周日还要加班的,但后来想了想,算了,邮件总是回不完的,而且不带随便把自己当凤凰的哈哈哈,涅槃之后未必重生,还是避免burnout的好。所以周日毅然决然地跑去伦敦看展览去了——

其实疫情之前就说要去看扩建之后的Wallace Collection的,结果又耽搁了两年。但这回去尤其开心,尤其是从日常学校管理琐事中解放出来,啊,看见Frans Hals,让我想起Haarlem,好地方呀好地方。

嗯,看上面左下角我俩这照片,有没有一种暗室里也要自拍的倔强?哈哈哈

周日一大早去看展览的好处是,周日大家都喜欢睡懒觉,所以美术馆里的人不是很多。但我们没有算计到的是——成人大概周日早上睡懒觉,但是小孩子不会呀!让我有点惊讶的是,Wallace Collection庭院中央的咖啡馆居然被一个四岁小崽子的生日会给包出去了!

暴殄天物啊!!!!!

真的,尤其那个庭院是玻璃屋顶,360度无死角天然回音壁,然后你放一群学龄前儿童以及生日小主家里请来的专业爬梯主持在里面……

幸好展室的门还算隔音,但一出展室,脑仁儿飞迸。而且才四岁的小孩啊?有必要来这么文雅的地方过生日嘛?!而且美术馆现在缺资金到这么没有底线了哇?——那一刻大Joy心里莫名有一种“仇富”心理哈哈哈哈。咖啡馆的服务员跑到每个参观者面前小声说:“抱歉抱歉,合同说他们只能闹一个小时,一个小时就结束了,大家忍耐一下。”

我看站在旁边20多个打扮的漂漂亮亮又掩饰不住睡眼惺忪的家长,忽然又莫名觉得当富家子弟的家长也蛮辛苦的哈哈哈……

不管怎么说,一趟美术馆还是非常治愈的,我的心情就从下图的左边换成了右边

欢天喜地地回了侃村儿,满血复活地继续上班。大Joy第七个博士生毕业啦

上次见面时,她还没有写完论文的第一稿,我还在跟她急,这次见面,成博士啦!因为她学术写作一直是软肋,所以这一直是我比较担心的一个学生。结果那天答辩外审考官尤其提出这论文“文字功力相当好”,啊哈哈哈哈,看来本老师标准可能拿的有点高了,总之特别开心.

大家庆祝了一下,然后回到办公室里继续另一个博士生的指导。然后搭档的同事啊咻~~对着我这一大喷嚏。大家都顿时僵化。幸好大Joy办公室永远开着窗户。上上周五的事情。

学生纷纷感冒,上周三打喷嚏的同事据说“卧床不起”,然后大Joy也发骚了。周四边烧着边在线开会。会议主办人因为场次太多,把大Joy这场的时差算错了,让俺提早上线了两个小时,不过我还是窃喜自己原来自己不是最“晕菜”的那个=P

这个会和大Joy现在做的研究很相关,夹在四五个风险研究的我蛮佩服的学者中间发言,后面一个小时的讨论基本围绕大Joy的话题展开,心里小有一点得意,因为证明戳到点子上了嘛。

原本雄心壮志的打算周五去伦敦见朋友顺便去看个展览,但完全就趴在家里了。然后完美传染给小巴。今儿个那个打喷嚏的同事说他新冠阳性。>.<! 不过今天大Joy烧终于退了,小巴一直也没烧起来,我俩新冠依旧阴性。看来把我们打倒的,只是普通流感而已。但回想起来真惊险,疫苗还是相当管用滴!

虽然过去四五周过得有点浑浑噩噩颠三倒四,但年假之后和开学前之间还是小哈皮了一下,现在回想起来真是好英明:那天是我和小巴早上先去Tate Britain看Paula Rego回顾展

中午发现中国城边上一个巨好吃无比的(貌似是中国人开的)越南餐馆Viet Food – 没错,人家都在伦敦营业七八年了,我和小巴才发现(记得N年前我自黑过的伦敦辣么大的“M&M世界”商店只因为在我和小巴每次进城的既定路线的街角斜对面上而让我们很迟钝的很久以后才恍然发现新大陆哇?小巴说这不叫后知后觉,这叫delayed gratification。文科生就是会拽)。这家餐馆真的巨好吃,就连千篇一律的越南春卷都别有味道的样子。

吃个肚歪下午和楚楚及M大姐去看Royal Academy的Michael Armitage

看展览的那天哪里预料的到,上左图中的人物的心理完全就是俺其后几周的工作写照哇嘎嘎!

真正的霸王餐是在这个展览之后吃的,M大姐的朋友的朋友是Darjeeling Express的大厨Asma Khan, 英国名厨,因为新冠,预约好的座位取消,取消了再约,往复几次,我们终于吃上啦——

最左边是那天套餐的菜单。嗯,没错,大Joy就是从头一直吃到尾。哇噻,原来地道的印度菜是这个样子的,吃到目瞪口呆!尤其最右边上的这个酸奶式的甜点,看起来有点粗糙但是口感很精致。吃饭中,我们跟服务生问起了Asma Khan,没想到过了一会儿她自己从厨房出来跟我们聊天,意外收获哦🤩。因为M大姐正要开始博士学习,Khan跟我们聊起她国王学院读法学博士的往事,也是中年开始读博的,2012年博士毕业,很赞。但她经历里给我印象最深的一点是:她搬来英国之前完全不会做饭,后来因在英国找不到家乡的美食而发奋学习厨艺,现在是出入各类媒体的英国名厨。

嗯,简而言之,英国是可以饿出一代名厨的。各位刚刚搬来英国上学正在学习正在使用电饭锅的小朋友们,有没有很受启发?

最后放一张前一阵小农市场里买的干花,往家里一摆,顿时感觉秋天就到喽!

费城的狂想-3

IMG_3426

嘎嘎嘎嘎,终于轮到说看美术馆的事啦!

观光这件事吧,就怕对比。费城的几个美术馆是盼望N久的目的地,因为你要翻什么美术书吧,经常这里提一句“馆藏于费城”那里提一句“馆藏于费城”,所以此行之前觉得费城看画机票就值了哇!谁想有上篇提到的穆特博物馆、Pentinentiary还有后面提到的Rosenbach、爱伦坡故居什么的,哇噻,大开眼界的新知哎!然后心里盘算了一下,美术馆拍费城行的Top 3都有点勉强啊!

嘿嘿嘿嘿。不过还是很爽的,捡几个重点的显摆一下吧:

IMG_3273

先说一下那天在费城美术馆,看到了这幅Léger的The City。俺很喜欢Leger,这幅别有意义,因为自从2014年大Joy给本科一年级上课的最后一节,展望社会学发展,就是用这幅画结尾哒!矮马,八卦您很多N年,终于见到本尊了,幸会呀幸会!哈哈

另外,你没有注意到大Joy的T恤吗?那就再换个角度注意一下——

另一个画就更牛了——

IMG_3322

这幅杜尚的Nude Descending a Staircase大概可以说是我对现代艺术的第一次接触,高中的时候书上看的,而且那会儿还不是因为杜尚(杜尚是谁呀?),也不是因为现代艺术,而是因为摄影,书上举例说摄影给现代视觉艺术各种启发什么什么的,其中一个例子就是讲杜尚根据下楼梯的一系列照片还是啥啥的创作了这样一幅“下楼的裸女”的伟大作品——然后当时那本书黑白的,印刷质量还特别差,满满一页这幅画,我看半天也没看出来到底应该横着看还是竖着看 (难怪小时候老师都说我智商有问题哈哈哈……)

20年后终于看到本尊啦!还好20年后再看到这幅画,已经能理解其牛逼性了。我觉得这算证明我get older get wiser了吧!

另外,我的T恤好酷吧?!那天在费城好几个路人都走过来说:“好赞的T恤”。听到最棒的一个评价来自于一个胖大叔,他充满赞许地跟我说:“嗯嗯~我有一个T恤跟你这个一模一样呢!”

啊哈哈哈哈

费城美术学院(PAFA)最大的亮点自然是Thomas Eakins的The Gross Clinic。

IMG_3462我觉得一般人知道Eakins大概都是因为他画的无数划船的画,这个画家是费城人哎!费城美术馆前面还有个椭圆形广场就是以他命名的哎.

不过这个夏天Eakins的两幅临床公开课的画应该更为风光,因为那本获得很多奖项提名的The Butchering Art的书嘛!你看书店里,铺天盖地都是这个画面。

确切的说,到了美国我发现北美版用的封面和欧洲版的不同。北美版用的是上面这幅,而英国版则用的Eakins的另一幅——

Screen Shot 2018-08-04 at 14.37.35

除了这些旧知,也有很多新发现呀,最惊讶的是看到了Michele Marieschi这个画家的风景——这个画家的画我不是没有看过就是看过也没留意过,这回在费城美术馆,因为他的画被刻意和Canaletto挂在了一个有点狭窄的过道上,为了躲避其他游客一错身的功夫,忽然发现这个人的画风好有意思!有点狭路相逢的意思

此幻灯片需要JavaScript支持。

这个人的画比Canaletto生动活泼多了(而在欧洲绝大部分美术馆里,威尼斯风景除了Canaletto还能容下谁呀)。Canaletto的画里有很多人,很多忙碌的人,但那些人总是那么抽象,那些动作总是如隔世缩影(也Canaletto给客户记录的确实是隔世与缩影),即便是两个人在交谈都感觉那么遥远。可是这个Marieschi就太不一样啦!其实他笔触一点不比C精致,甚至有些部分更点到为止,但是他的笔触好像天然带动感,所以即便你根本看不见那些人的脸,那些人的衣官袖口也不过是随手一笔,但好像你能立刻想象出当时热闹,能听到那些嘀嘀咕咕一样。

真特惊艳。

不过我觉得这大概也是跟older-wiser有点关系,因为如果不是常年盯着Canaletto(他也确实是大师啊),我估计不会在美术馆错身之间一下发现Marieschi的不同之处。

换句话说:审美疲劳焉知非福?哈哈哈哈

另一个新感触是,那天在费城美术馆看到了Corot的下面这幅亨利先生的家和工厂——

IMG_3234

那被午后阳光“消声”的气氛是多典型的维米尔啊——

600px-Johannes_Vermeer_-_Gezicht_op_huizen_in_Delft,_bekend_als_'Het_straatje'_-_Google_Art_Project

回到英国之后我还特意查了一下——Corot的这幅画是不是刻意模仿Vermeer。虽然没有查到具体说这幅画的,但是发现Corot后一辈的艺术史学者Henri Focillon有类似的评论,哈哈,咱业余爱好者感觉还是蛮准哒!

在费城逛的第三个美术馆也是今天的吐槽重点:The Barnes Foundation,一个私人收藏的美术馆。

话说在北美转私人美术馆是很有看头的,因为新世界的很多藏画都是这些巨贾当年从旧世界买来的。但是这个Barnes基金会很不一样,虽然它是世界上最大的雷诺阿作品收藏地,还是很重要的后印象派藏馆,但是却不是那么让我喜欢哎。

这些作品都是由A.C. Barnes这个人生前屯的(小熊A.C.说,如有重名纯属巧合!),但是我怎么看怎么觉得这个美术馆特别土豪,特别像暴发户投资。

首先吧,是Barnes这个人是个药厂老板——做药的,矮马——而且,没错,还是典型的恶药商:卖的是一种叫Argryol的防止婴儿眼盲的药,但是吧,药是他合伙人发明的,然后药厂开始发达之后,他通过打官司把合伙人挤跑了,自己独吞知识产权;然后为了维护这个药的垄断,他跟现在的大药厂一样,用各种官司把各种竞争者要么告死要么拖死,所以自己稳稳赚了很多钱。

其次吧,他买画也是如此,大部分作品是委托自己一个发小(也是个画家)去欧洲寻觅的,然后买画也是能砍价就砍价,不少收藏品是赶上经济大萧条时趁人之危低价购入的。

然后吧,我看不少关于Barnes馆藏或其个人的传记都说他其实也是很有品味眼光独特啊啥啥的,我怎么不觉得啊!虽然馆藏确实有不少精品,尤其我挺佩服他购入了那么多亨利卢梭的作品,(他最著名的是存有180多幅雷诺阿,但我觉得简直有点神经病哈哈哈),但我总觉得他决议收购大量当时当代作品,就很有投资押宝的嫌疑。而且现在的Barnes布展据说是大部分按照他生前的布置做的——要说纽约的Frick,尤其波士顿的Gardner也是对怎么展出自己的收藏有各种自己想法,要说我也能理解推陈出新别出心裁的布展,但是,但是我真不能理解把雷诺阿和提香放在一起是哪门子有品味了。反正我不能理解。

而且这个人别看当时跟John Dewey很铁吧,据说俩人因为教育理念相似而惺惺相惜,但是其实Barnes在生前对其美术收藏根本就是用来做地位象征——非请莫入。展览根本不对外公开,只有Barnes自己看上的(名)人才会被邀请来,一来欣赏珍品,一来提高Barnes在江湖的口碑和神秘感——我靠!跟恨不得每天都自己在展馆里给公众当讲解员的Isabella Gardner差远了好不好?——哦,而且吧,他好像还敲了罗素一笔,在罗素来美国大学任教出了岔子之后给罗素在其基金会讲课的职位,然后好像是拖欠工资还是啥的,反正最后被罗素告了,然后这个官司是为数不多Barnes居然输了的官司……

嗯,总之说起这个美术馆的历史槽点很多,算了,不看历史看画吧。

然后我俩就去Barnes Foundation看画去了。

其实如果你对比上面在Barnes美术馆里的照片和上面在其他美术馆拍的照片你就会发现,我在这个美术馆里和这些美术作品还是一直保持一定距离的。

但偏偏这个美术馆里有个穿上制服就觉得自己是正义守护者的保安大妈,居然连着几个展室侦察我是否过线——展室里地上确实有限制游客与画作距离的警示线(右下角图可以看见一部分地上的棕线,大概半米远的样子),但第一次冲我吆喝,我低头一看,不过我的鞋尖只超过了顶多1厘米而已——半米的安全距离在行进中逾越了一厘米,这也是在所难免的吧,因为谁在展览馆里看画会一直盯着自己的脚呢?

第一次警告我也就算了,到了第二个屋子,她从我身后探头过来正要再次训话呢,发现哎好像没有过线哦,郁闷——这种有点小权就不知道该怎么施威的人,实在很倒我胃口,而保安大妈觉察到我的不耐烦(我可能耐烦么?),就更是一幅一定要好好教育教育我的样子。然后到了第三个屋子,我跟小巴正说着画呢,鞋底压线,她又上来插嘴警示了一句,我就有点蹿火。而旁边有个白人大叔整个一只脚都踩在棕线区内她都没搭理,我就更来气了。

她看我一脸不服的样子,义正严辞地跟我说:按我们的规矩,你要是再跨越棕线一次我就要叫我的上级来跟你面谈!

本来我转身都要走了,她这么一说我火就上来了。我说:咳!你还别这么说,你叫你上级来,我还要跟你上级好好谈谈呢!

大妈马上对着自己的耳机一幅很牛逼的样子说了一串口令,中途还顿了一下说,行啊,你既然有这要求我叫了啊。

小巴在旁边努力的息事宁人说:算了算了,不跟她一般见识啦。

我说:她要是真把上级叫来,我还真要跟他谈谈,大不了把闭路电视的视频调出来,我对着录像跟他们理论。

嗯。跟大Joy找茬儿是不是?本亚洲女就不怕找茬儿的。

我们继续看我们的展览。

大概15分钟之后,她主管来了。

主管大人一幅见过大世面的样子,用具有权威性的声音问我:请问你有什么问题?

我说:我没有问题。

主管大人以为我犯怂,有点不屑地说:呦,你没有问题啊?

可其实大Joy我才刚刚开始呢:对,我没有问题,我是想知道你们有什么问题。

主管一愣,然后张口跟背书一样跟我宣讲美术馆规矩什么的。

我说,你打住,你跟我谈规矩是吧?那我来告诉你美术馆应有的规矩是什么……

看过我以前博客的各位大概都知道,这事儿我老有怨气了,好像每年我都会在博客里吐槽北美美术馆的粗鲁。我觉得一个场所里的人很反应一个场所在这个社会里的位置,也很影响这个社会响应的文化态度。欧洲美术馆对游人的监管坚定却不失斯文,我看欧洲长大的孩子没有因此而破坏公物,反而习以为常会轻声自律,我感觉因为从小就感受到人文美术是殿堂;而北美的美术馆工作人员就经常大喝小吆的,好个威风,所以北美美术馆里遇到像菜市场似的混乱也不奇怪,人文美术倒了不过是用来贴金的。

最后我说,论规矩,在美术馆工作不应该有相应的素养么?你们有选择性地督查参观者,你们的工作方式已经对我造成了骚扰,所以我想知道,你们有什么问题?

从面部表情看,我感觉他俩当时一定心想:靠,今天欺负错人了。

主管开始道歉(apologise),保安大妈也紧跟着道歉,一圈“我们不是那个意思啦”“我们会改进工作”等等废话之后,我就原谅他们吧!

——哈哈,其实要平时我也不会这么好斗,只是原本我对北美的展馆氛围就各种看不惯(这之前在费城美术馆小巴因为胳膊疑似伸得太长,被隔着大半个展室吼了一嗓子),再加上这次我认为确实有种族找茬在里面,让我觉得“得理就是不能饶人”。

啊!终于出了一口对北美美术馆的多年怨气!那开心程度,必须得用在费城美术馆的Jan Steen的一个局部来表达——

IMG_3194

多伦多随想-2

IMG_2895

你明白“傻人有傻福”这句话的深刻含义嘛?

做为两只资深傻帽(傻瓜+土帽),我俩可以负责任的说,傻人真的有傻福呀!啊哈哈哈哈哈哈

咳咳,虽然过去两周了,请允许我再一次:啊哈哈哈哈哈哈……

咋回事呢?

话说那天早上听完一场会,大Joy的发言在傍晚7点呀,很郁闷,小巴说,那咱不如中间去趟安大略美术馆哇?

——这个安大略美术馆并不是那么那么那么的有名气,但事后想来,真的是个“异常惊喜”的美术馆,尤其和后面久仰大名的费城的各个美术馆相比(费城的几个美术馆大概是在书上看得太多次了,所以期望值好大呀,最后有点失望),咳咳,当然,你接着读,就会发现“异常惊喜”是好几个意思。哈哈。

然后俺俩就用google导航从会议中心往美术馆那里走。

然后呢……

然后差不多走到附近,手机就没信号了,不过没关系,反正已经到跟前了嘛,你看着诡异的样子,一看就是个美术馆——

IMG_6379

然后我俩八只眼睛(俩人分别戴眼镜,自然一共是八只眼睛)东扫西扫也没有看见明显的入口。

然后大Joy用她三脚猫的法语(虽然多伦多在英语区),瞄见了一个貌似入口的地方,一挥手,让后面的小巴跟上,俺俩一起进入了大楼。

然后看了半天,什么seminar room啊,meeting room啊什么的,也没有找到售票处什么的。

但是像经常出差的大Joy这种老梆子已经习惯发现外地标示不清这种问题了,很快找到了一个疑似通道的入口,门口竖着一个完全超越三脚猫智商的法语牌子,但三脚猫同学拉了一下貌似关着的玻璃大门,居然是开着的——学者本能告诉俺,凡是开着的大门都是可以进的大门。然后又一挥手,跟小巴说here here,然后俺俩就爬上一段特别破烂的楼梯,本三脚猫还一边爬一边嫌弃地跟小巴说,妈呀,这就是安大略美术馆啊,这楼梯比我们天朝的居委会还破(就跟我去过很多居委会似的,哈哈,反正小巴也不清楚)。

在楼梯的尽头,我们终于在一个看似美术馆展厅的地方冒出了头。我俩从楼梯走上来,远远的有个工作人员向我们走来。

可是我们还是没有找到售票处,我就跟小巴说,你去问问人家哪里买票嘛。小巴说,干嘛我问啊,你问你问。我说你问,小巴说你问。然后直到工作人员走到我们面前,我们两个怂怂的家伙私下里推来搡去谁也没好意思开口,我俩都腼腆地超对方微笑。而(事后想起来)对方看见我俩如此笃定地微笑(其实我俩当时唯一笃定的是天下没有我俩那么笨的),有那么一瞬间一愣,但很快回过神来,也回复以微笑,并顺手指向其中一个展示,示意我们开始(/继续)参观。

哦!或许加拿大跟英国一样,美术馆是免费的喽!我俩顺着手势来到展室——哇噻,满眼的当代艺术。比如这个——

IMG_2827

你说这个是嘛呀?

嘛也不是。这就是Robert Ryman在60年代末搞得“无题”,说白了就是拿几个纸盒板子刷了一层白漆,主题就是为了通过艺术家的缺失来表现艺术——

IMG_2829.JPG

所以除了固定这些纸板的胶条印记之外,你根本看不出艺术家曾经劳作过的痕迹……

哇噻,什么嘛!——别看大Joy不懂当代艺术,但是很会吐槽——如果这也算艺术的话,那我们家俺们自己刷的墙更是艺术,连胶条印记都莫有好不好……

然后穿过了好几个当代艺术,然后慢慢到了现代艺术,然后old masters之类的。

IMG_2843

因为开头被几个当代艺术晃得很不爽,一边逛美术馆大Joy还一边底气十足地跟小巴吐槽说:哎你说这个加拿大美术馆奇怪不奇怪,开门就是无厘头的当代艺术不说,居然布展顺序是按时间倒序来的!

直到我们从最后一个展室冒出头来,吓!忽然发现自己在一个敞亮的大厅里。大厅里赫然写着“入口”大字,旁边还有一个显赫的“售票处”……

!!!!!

我和小巴都傻啦!然后忽然爆笑明白过来——原来我俩是从非公莫入的后门进来的,所以整个展览都是倒着看的,直到走回到美术馆正门……

然后一看门票,一个人小20加元呢!然后我们两个路痴就这么迷迷糊糊地免费参观了一圈。啊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不过除了开头被当代艺术猛击了一棒之外,总体来说这个安大略美术馆还是特别值得一看的。

在北美看展览有两个好处,一个是可以看到欧洲少有的北美画家(后面在费城看到的更多),另一个是即便是同样展览欧洲画作,有时候我觉得北美的美术馆因为没有欧洲美术馆“资源丰富”,会让北美美术馆在布展上有些不同的思路,比如不同的对比,对非典型作品的宣传等等,反而常常会让人感觉有新意(后面会提到,Barnes基金会的“新意”实在是有点大发了)。

IMG_2849

比如坐在展馆里的大沙发上,一抬头,就是上面左边这幅笔触潇洒的Frans Hals和右边宫廷画师van Dyck的两幅肖像,这种对比在欧洲除了特展(和教学)很少见——因为比如Hals的画就能挂半屋子,或者van Dyck的能挂一走廊,没啥机会挨着,想对比?从这屋跑到那屋去——所以猛然看见不同的布置感觉很不一样。

还有两个向往已久的收获。

一个是第一次看到了小Bruegel画的荷兰谚语(记得我上篇说费城用墙画来传达道德价值而多伦多也有类似的艺术作品吧,指的就是这个啦)——

IMG_2850

上面那幅“婚礼舞蹈”已经是这一个月以来俺看到的小Bruegel画的第三幅了!下面这个九宫格是他画的荷兰谚语,无意也是照猫画虎copy他爸老Bruegel的荷兰谚语。这九宫格并不全,这父子俩画了好多,这个在俺们社会学上还挺有意义的,因为可以说是第一次大俗入了大雅,老Bruegel这个蛮有自己想法却能在乱世中明哲保身的画家第一次把目光转向了市井小民。这套著名的画我还是第一次见呢

另一大收获是遥闻已久的中世纪末期流行起来的“book of hours”(时祷书),即一种便捷随身携带的祷告书。

怎么对这个感兴趣呢,因为这个book of hours导致了插画的流行,很多不入流的画师就去画这种书的插画去了。但是他们又很不老实,后来“插画”画的越来越大,占了整个书页,干脆可以买来当装饰画了——那就抢了画家的生意,因此曾经有过行会上的各种打架,哈哈,看着很热闹。但我在欧洲从来没有看过这种书(估计因为欧洲不会把它放在“美术”馆里,而会被分配在博物馆里),这次在加拿大第一次见。哇!好小呀!

IMG_2862

想来各个地区的时祷书大小肯定有区别,我一直想象大概是A5大小,没想到这次看到的差不多是新华字典大小!

啧啧,其他的展品上且不说,就说看了上面两个展品我就觉得很值啦!

最后放一张毕沙罗和梵高(我好喜欢那幅毕沙罗)。

说完多伦多的安静和多伦多的文艺,下回说个闹腾的吧,哈哈。

IMG_284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