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奴判卷及其他

我发现买房子的最大坏处是,时间很容易的就消耗在房子上了……比如想来前天一个早上好像只干了两件事:1)把看得不顺眼很久的餐厅里墙壁书柜的隔断“微”调整了一下,2)把餐厅里小壁柜的玻璃上沾的油漆给擦了。

就这么两件小事,估计外人都看不出来有什么区别——比如那个书架就是这个往上调了2cm,那个往下1cm什么的,可是终于解决了我一大块心病,我觉得终于又对得起俺的书也得对得起俺收集的摆设了——但其实真的很费工夫啊!比如就调一块书柜板吧,你得把书都撤下来吧,得拧开钉子吧(老式木工手艺,底托还用钉子呢),得重新调重新拧钉子吧,顺便还得把书架都给擦了吧,还得再把书放上吧,万一看着还是不顺眼,又得重复以上动作吧…… >.<!

是我OCD么?不然我怎么老有一种收拾不完的感觉?这里还有个挺逗的插曲:那天跟我娘微信吐槽擦玻璃,结果第二天俺爹就给俺们买了个擦玻璃的机器人,小巴的下巴都惊掉啦!——你看,老爹老妈的觉悟就是不一样,他们是世界上最会惯你的人。嘎嘎嘎嘎,乌啦~!玩儿去啦!

话虽如此,但最近其实是学校里最忙的判卷子的时候。今年我挺运气的,在那一大摞卷子里,居然没有赶上手写体特别狂草的。不过至于为什么(或者说,凭什么)英国大学里所有的考试不是自管自田,而是公社般大家均摊==||,所以像俺这种自己的课不安排考试只安排essay的老师每年这个时候就觉得格外的悲催……

关于判卷,昨天火车上看到的THE上的最好玩,尤其下午三点那段,完全就是“戚戚焉”呀!- http://www.timeshighereducation.co.uk/comment/opinion/marking-itll-be-done-in-just-a-tick/2013714.article

除了判卷子,另外的一件大事就是之前提到的博士生奖学金面试的事,挺乐趣的,这周发在专栏里了,删减版转载如下,唯一需要加一句的是,平时都说社会科学“主观”没有一定之规,但其实当时我们几个人分别打分之后,发现我们各自排名顺序其实相似度非常高,尤其第一名和最后一名是谁,几个人是完全一样毫无异议!hohoho。回到正题——

又到了每年博士生奖学金评审的时候,今年学院里收到的一流课题申请书不少。申请者中除了应届硕士毕业生,也有来自各行各业的人。比如有著作等身的记者,有特教学校的老师,有政府雇员,医疗社工,还有一个曾经拿过其国内诗歌大奖的诗人!……奖学金评选最后一轮筛选是面试,这个面试名单是经每个评委独立打分,然后按照分数排名合议出的。能进入这个环节的学生,自然个个是实力派,因此奖学金花落谁家很大程度上就要看面试的表现了。为了给自己加分,每个申请人也各有策略。

大多数面试者都是准备充分且对自己的课题充满热情,对任何提问甚至质疑都能给予周密明确的辨析。也有的学生采取稳妥策略:他们并不会超出课题申请书半 步,小心地维护着自己言辞的逻辑。这里的最极端的学生,会对任何问题都可以一字不差地复述出自己申请书上相关段落。佩服他们的记忆力之余,每次遇到这种面试者我都特别有按“快进键”的冲动!因为其实面试前的筛选和讨论,每个评委对所有申请项目都很熟悉,所以这种保守的复述不仅听起来无趣,更重要的是,对于面试者来说浪费掉了向评委提供更多信息的机会。

还有的申请人会额外辅助以魅力攻略。比如今年就有一个20多岁的高个大男孩,走阳光亲切路线, 他斜挎着书包在楼道里等待面试的时候,每次评委路过都会主动问好,招招手扬扬眉,即便是对明显正向洗手间飞奔的女评委也不例外。哎,不记得高夫曼讲过“礼 貌性忽视”的重要性了吗?

最让人啼笑皆非的是第五个面试者,他做的是关于移民的选题。我先问了一个帮助他“热身”的问题:“能否用最简洁直白 的方式介绍一下自己课题的内容,并说说它的重要性?”对方身体稍晃动了一下,目光慢悠悠地在桌面上盘旋。5秒钟过去了,10秒钟过去了,依然一言未发,教 室里安静极了。几个评委都被搞懵了:他是没听懂问题?不会作答?或者是因紧张而失语?15秒过去了,当评委会主席正要干涉的时候,他忽然喉咙里咕哝出个声 音,我们马上集体倾身恭听,只听他用深沉而缓慢的声音说:“历史长河,迁徙融汇……”哎呀,他就是那个诗人吧!作为评委,我们尊重他独特的叙述方式,很认 真地听。不过我们的肚子却不配合,彼时日头过午,他那吟诵之间的诸多情绪留白偶尔会点缀着评委们空荡荡的肠胃发出的咕咕怪声。阳春白雪和下里巴人就这样在 本来严肃的学术评议中尴尬地冲撞着。

下回记得带相机

SO709 2013-14

上篇白菜评论说让我下次记得带手机——其实吧,大Joy的手机还是白垩纪时代的,而且上周末的俺学生的手机拍摄效果显示其实智能手机弱光下也不成呀(见上图),所以下回得记得带相机!

上面这张照片拍于上周六晚上9点左右,地点是我们学校里(比较文明的)酒吧,人物是我和四个本科上,你看,你看,本老师戳在花丛中,就算不刷绿漆也还是可以蒙混进学生队伍里的吧?嘎嘎嘎嘎

这四个都是我上学期教过的学生,自打圣诞节前结课就一直意犹未尽地说要和我在教室外单聚——这种事情在师生界限相对分明的英国还是不常见D,所以俺刻意得不经意地跟几个同事说起来,大家都很侧目哦!原本说是上周五,可是上周五是情人节哇,我说as much as I love you guys, I’d prefer to spend the day with my husband呀!哈哈。之后就推到了周六,加上reading week都回家了,校园里就剩下这四位了。几杯小酒下肚,学生说要拍照以在他们的facebook上显摆,我说好呀好呀,我也要去显摆——回头还要把打印出来的照片放我办公室里,跟以后的学生显摆。然后就有了上面的照片。

照片上的四个都是很可爱的学生,左边第一位是永远的68分(70分是distinction,而我们用categorical marking,distinction下面最高给到68),上学期这事让我很是抓狂,因为这家伙很有点丢三落四的走神儿精神,俺后来跟她商量说,每次判你的作业如没有下文的悬疑剧,咱能拿回first么?小同学说,嗯呐!最后一项essay很努力,可算写出了个distinction,结果……结果写太过瘾了,这家伙超字数上限超了小600字!俺鼻血横流,飙泪给了个68分……

左边第二位是个三好学生哈。

左边第三位就是个万般闷骚地问我“多年以后,你还会记得你教过的学生嘛?” 的小帅哥。这哥们是学犯罪学的,去年开学第二周他跑到我办公室“质问”我说:你说你的课对我以后能有什么用?大Joy当时直犯蒙,很二很实在地说:我我我想不出来(对抓人防小偷)能有什么用啊……学期结束的时候,他说我的课是他在大学期间最喜欢的课了哦(不过估计还是没有什么用,哈哈)

右边第一位是个标准geek,她的欧洲游路线都是按踏着某个社会学家的生平规划的。她和她的小伙伴们都是geek,然后这些小geek们聚集在我另一门课里,目前每周继续和我抬杠中……上周六她(不无得意地)问我:“我这种每次在课上跟你抬杠的学生你不烦么?”我说:“不烦啊,学生不抬杠,老师讲课多没意思啊?”她追问说:“不是啦,比如说你某天已经是个心情糟透的bad day了,再碰上我抬杠你能不烦么?”我说:“不会啊,我每天挺高兴的,没有bad day啊。”她摇摇头说,“不对不对,我是说假设,假设你某天倒霉运,我再抬杠你不烦么?”我说:“怎么会走霉运啊?”“我的意思是说……哎,好吧……”——嘎嘎嘎嘎,我真的不烦抬杠呀。

拍完上面那张,我说,而且还得来个鬼脸疯癫版的,以后我跟下面几届的学生夸口说我的课多rock多给力的时候,也好有个before和after的对比呀!你看,俺多以身作则——

082

教室里的那些事

我觉得做老师最幸福的事情吧,就是在把一节课起伏跌宕地讲完后的那种满足感,基本近似euphoria呀,比如昨天我讲Parsons的社会学理论,都讲得让学生很high,矮马,矮马,太得意了。

我觉得做老师最悲催的地方吧,就是出了自己的小圈子,谁也不会理解把Parsons讲high是一件多么多么有难度的事情…  >.<!

昨天回家就跟小巴吹我的教学新功绩,让小巴赶紧葱白一下,因为也只能跟小巴吹了,比如跟我爸我妈吹,他们肯定会说Parsons是谁呀?你是说Parkinson’s?

哈哈,哈哈,省略干笑100字。

周一的时候给讨论课上的小同学布置了一个任务,就是让他们在小组里把一堆理论概念串联成一个有理有据的故事——大Joy这么喜欢八卦的人,教理论也是走八卦路线呀——其实我觉得这是最好的学习方法了,因为你得知道每个概念到底是什么,还得知道它们之间的承启衔接历史传承神马的。学生对这种练习是又爱又恨呀,喜欢是因为好玩,讨厌是因为其实对课前阅读的要求挺高的。每次做这种联系,我都会吃惊于学生漫山遍野驰骋的想象力,有的时候这些小组鼓捣出来的串讲,那让我觉得他们真是敢编~~呀,社会学理论能给你搞成历史穿越剧==||

周一这个班里有个学生特好玩。这是个脑子很灵的一个北欧女生。刚布置下任务的时候,我看她在我发下的纸上画了一个曲线,我也没当回事,在教室里循环着回答学生问题;转到第二圈的时候,我发现她的纸上又多了几个道道;等我再次走到她旁边的时候,虽然她下意识的遮掩了一下,我还是看见了她在纸上完成了一个很是不赖的卡通自画像,头像旁引出一个对话框,上书——

“I really should have done my reading…”

哈哈哈哈,可惜当时没有带手机,不然一定拍下来。多可爱的小姑娘呀~当然啦,应该做reading的哈,咳咳咳咳……

13/14第4周末 Apply Yourself!

说起来做module convener,即组织自己的课,和在别人的课上客串讲课可真不一样呀!所以这学期尤其的忙——忙得像俺这么爱八卦的同学都仨礼拜没爬上来锄草了!==||

都紧张在哪里聂?紧张于写新讲义哇。

同事跟我说“官方”的工作标准时,每1小时的课要有4个小时的准备——同事是告诉我,不要超过4小时的准备,可你知道大Joy实际每1小时讲台上的嘻哈胡扯,后面是多少小时的准备莫?

答案是:2天。

埃玛,我这个OCD。周二到周四都有课,所以可以想象啦,周五到周一,唯一没有课的四天基本就是在备课啦,要阅读大量的材料,找图片做ppt。不过教学质量那当然是杠杠的啦——好几个学生都说咱开的课那是他们的favorite呀!还有个学生说今年自己选的课太多了,不得不放弃我的课了,但问我是不是还可以每周来蹭听。嘎嘎嘎嘎嘎嘎……

那天出去吃饭,我问一个讲课很NB的同事他备一个小时的新课多长时间,他说也是2天。让我心里好踏实,哈哈。因为准备充分,上周本科生的课上计算机和投影仪同时坏了之后,大Joy老师很淡定地在教室里空手白话了50分钟哈哈哈哈哈哈哈…

一屋子小朋友们惊呆都啦,后来有个学生问我,我怎么能“即兴”胡说八道那么长时间。我说:是即兴也不是即兴,因为课前要准备好呀,我以前听同事说在哈佛授课前要做足充分准备,包括在同事面前预演,“合格”了才登台,所以在哈佛讲台上的老师可以应付任何状况,我觉得所有老师都应该是这个标准。嗯哼。

前一阵看知乎上讨论”既然教材都把知识讲得那么清楚明白了,为什么还需要课堂的存在呢?“,看得我觉得又是很理解——因为我的大学就是这么过来的——又是觉得很不解:为啥那么多老师把课上得那么没劲聂?如果老师的作用只是串讲知识点(或考点),简单地答疑解惑,或者是找来学生不晓得的秘密材料炫一把,那这种老师也真够……丢人的。这种课确实不上也罢了。(比如大Joy就经常翘课的呀,嘿嘿嘿嘿)

讲课其实既是一种performance,所以要entertaining;也是一种inspiration,所以要有original argument——换句话说,就是可以比会议发言一样要有自己的argument,可以稍微不那么严谨,但同时也要更有趣。而且讲课其实是学习某个领域最快的一个方式,所以为啥不在教学上多花点时间也娱乐一下自己,多学点东西聂?

用AC版 Mr White的名言来说就是——Apply Yourself!

AC-apply_yourself__walter_white__breaking_bad_by_nisargam-d5ip8qg

其实上周讲securitizing science的时候,还放了一段breaking bad呢,第一季用儿童吸铁画板做炸弹偷原料那段,完全就是一个dual use的好例子嘛,学生都挺high,因为都看过这剧。后来说到telehealth的安全问题,又扯到了Homeland里Brody窃取副总统起搏器系列码将其致死那段(现实世界里,前副总统切尼确实有过这个担忧,让医生吧系列码给毁掉了哦),学生部分表示没看过,又说到house of cards,学生表示都没看过……

结论是:本老师看连续剧看得太多了>.<!!

———————————–

大Joy讲课还有着装的考虑,纯属自娱自乐哈:上次讲中国奢侈品消费的时候,大Joy就特意系了一条咱唯一的LV围巾,大logo,和讲义内容超搭,啊哈哈。大Joy从来拒斥LV,不过这个是某著名科学家送俺的生日礼物,外加可以作为一年一度的讲课道具,很不错。讲cyber war的时候,俺就穿了一件有下面图案的T恤

collegehumor.cafa8a4570a42a2ed833ca856eca126a

虽然不够cyber吧,但这是俺衣橱里最暴力的选择啦!

———————————–

当然,讲课讲得如鱼得水也有个问题。

那天赫敏闲聊的时候跟我说,虽然大家都很喜欢我的课,但有些同学还是被我吓到(intimidated)了。

我立马跳脚说:啥?!居然有人会被我这么上天入地无比nice(及无比厚脸皮)的老师吓到了?

赫敏忍住笑说:我就是这么说的呀,但他们觉得你太tong明了,写essay一定很不好impress。

啊~啊~啊~好久没有在侃村上空翱翔的一队乌鸦贼机灵贼机灵地飞过。

==|| 其实本老师挺手软的呀。

不过后来想想,我就不辟谣了,让小朋友们在我的课上多投入一点时间也不错嘛!嘎嘎嘎嘎

13/14 第1周

过去的一周还是很亢奋D,算起来从上周四伦敦book  launch之后,今天(周五)下午我终于美美地睡了一觉。

上周四book launch挺成功的——有@xinxin 为证,对吧?——哈哈,@xinxin同学从雪飞尔德特意跑过来还是很让人感动D,另外@一只猫 同学派来的男性朋友(咳,咳,咳)挺suai呀!他一见面就跟我说,目前在@一只猫 眼里,大Joy的IQ排第一,他排第二。我估量了一下该同学的帅气值,第一反应是:恩,估计很快俺就被PK掉了,哈哈。

周四到家基本快凌晨了——不,还没到,还有15分钟!——小巴同学进门就冲向ipad mini,赶紧登陆某游戏,不然今天的bonus就没有啦!==||  相比之下,大Joy就很镇定,因为我预料到今天回家比较晚,出门之前已经登录过啦!嘎嘎嘎嘎

其实周四去伦敦路上大Joy属于昏昏欲睡状态,俺还担心这万一讲着讲着把自己讲睡着了怎么办???——后来吧,事实再次证明,俺就是个人来疯,眼皮打了一路子架,到了伦敦就high了~

之后周五见学生,然后准备这周的课,再次证明俺的“人来疯”本质——开头说了,这几天基本都没睡好,为啥聂?兴奋呀。确切的说基本属于亢奋状态,每天晚上凌晨之后睡,六点起来跑步,然后去学校哇啦,上课那都不是基本脱稿,那是完全脱稿 — 50分钟,50分钟的带中心思想的胡说八道呀!——直接结果是,今天没有课,所以忽然发现俺是多么的缺觉,中午回家倒头就呼呼大睡,现在醒了,感觉又有了下一周人来疯的劲头,嘎嘎嘎嘎——不过今晚要先看breaking bad,明天再人来疯。

对我来说吧,隔了个暑假再看见那些小朋友们还是很兴奋的——小巴同学“批评”我说我对和学生的关系看得太personal了,可是其实如果你在两个专业课上整整带了他们一年,不personal是很难D。所以今年大Joy开设全新课程还是有点压力的,因为我知道有几个学生是因为去年听课开心才选的——不仅要讲好,而且得讲的很好,咱不能让小朋友们失望呀!至于硕士课程呢,自然也得讲好,咱不能丢范儿呀!

——因此开始了本老师的亢奋失眠之旅,满脑子满天都在琢磨各种“刻意的不经意”,嘎嘎嘎嘎。两门课及其seminar讲的都不错,本科的小同学们和研究生的大同学们都被我搞得很high。硕士生很可爱,最后还鼓了圈掌,嘎嘎嘎嘎

本科生也很可爱。课上三年级的学生中,有些去年是我社会学理论班上的,有些不是,第一个seminar结束之后有个三年级的男生直接说:哎呀,要是去年是你教我的社会学理论课该多好!

嘿嘿嘿嘿嘿嘿……

而且High是以波状形式传播的。这周两个同事敲我的门跟我说,他们听他们的学生对我的课赞不绝口。最逗的是平时比较严肃的E,下午上完课特意绕到我的办公室说,“你看见赫敏了嘛?”(没错,就是那个门门distinction的“赫敏”)

我说没呀。

E挑着眉毛,很英国人的说:她在我的课上一直在跟同学说你的课,基本都疯狂了,唉,现在的女孩子,get excited too easily

我咬着嘴唇,使劲点着头:嗯哼,嗯哼,一点都不淑女。

E关门离去后,我在办公室里那是笑的天翻地覆呀!啊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噢耶!

好了,去吃小巴同学的上天入地海鲜意大利面面面+breaking bad去也

最后以六个字总结一下第一周:

噢耶!噢耶!噢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