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汗书

这个礼拜过得特别欢乐特别汗。都是我的学生闹腾的。

大概是因为我大学和研究生之间彻底换了学科,理转文,外加转换了语言,我其实一直都没有意识到和本科生之间的阅读能力差异——因为其实我现在让我读中文论文,顺畅和理解程度我觉得和本科时没什么区别(或者说是没什么长进),读英文论文倒是进步不少,我一直一直一直以为这是因为一种语言逐步提高,另一种语言逐渐少用(至少在学术层面上)的关系。现在我忽然明白,不是,其实是一个和语言没什么关系的阅读理解能力。

发现这一点是我发现同样阅读一篇文章和一个段落,好像学生就是搞不明白;而且如果我能抓取到10个信息,学生大概只能抓取3-4个。这点我觉得特神奇。我这才(欣慰地)意识到,哦,敢情博士好像是没白念哈,哈哈哈哈哈哈⋯⋯

当然,这个结论是在苦笑不得地情况下得出的,因为这帮小家伙们虽然书读得不精,但真敢说,这种他们创造了如下历史史实:

比如最近我们正讲经典社会学理论,马克思韦伯涂尔干什么的,我让学生们说说柏林、巴黎和伦敦三个城市三段经历对马克思的思维体系都有什么样的影响,一个高个女孩举手说:“哦,我知道,正是在柏林,马克思遇见了黑格尔。” (马克思早期主要受黑格尔影响)

我说:你是说,“遇见”了,两人见面了?

小女孩和旁边的同学想了想,几个脑袋都坚定地点了点头。。。

还好班上有另一个“赫敏2号”,压抑着各种无奈,低声但坚定地抗议了一句:“黑格尔那时候早死了⋯⋯”

啊-啊-啊-,一只乌鸦从教室上空飞过。

我本来应该把话题岔开,以免学生尴尬,但是这错误太好玩了,我只顾嘎嘎嘎嘎嘎嘎嘎嘎的笑。

回家说给小巴听,小巴眼珠子一转说:“黑格尔的墓在柏林,所以也许马克思在墓地和黑格尔的墓碑见了面。”

啊-!一只乌鸦从空中汗大发了,一头栽倒在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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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段历史是这样创造的,为了让学生明白老马(马克思)的三大理论来源(德国哲学,法国社会主义,英国政治经济学),我把几个主要理论家的名字分成了三组,黑格尔/费尔巴哈;圣西门/傅立叶(并非那个数学家哈);斯密/李嘉图(并非李嘉诚哈,哈哈哈哈)

四个班的学生们都是一看人名就犯懵。本老师就诱导说,你们大概能看出来这三组人的国籍吧?

不晓得为什么,几乎所有的学生都从李嘉图(Ricardo)下手,可能这家伙名字听起来叮当清脆,满溢着拉丁范儿,很多学生都仰头试探性的问我:恩,这个李嘉图一定是意大利人吧?

⋯⋯啊-啊-啊-,一只乌鸦再次飞过。

我说:嗯⋯⋯你想想亚当斯密是哪国人呢?

一个女生恍然大悟地说:英格兰人!

啊-啊-啊-,一只苏格兰乌鸦声嘶力竭地飞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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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来本老师又问了,那李嘉图和老马社会学理论有什么关系呢?

一个心高气傲的黑人女孩说,哦,他对老马理论提出了批评(critique of Marxism)

我挥手先拦住了乌鸦,问:我没有听清楚,你是说critique of,还是in (即提出了批评,还是对其批评出现在老马理论里)。

女孩的本能与直觉马上开始打架,说:of, no, in, no, of, no, in, of, in ,in in in in in.

乌鸦同学空中打转,不知是否出场,哈哈哈哈哈哈⋯⋯

李老先生去世的时候老马才五岁哎。

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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