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国行-4 外传

 哈!毕竟是快一个月前的旅行了,好些事写着写着才想起来,放在这里吧。

首先是那天去勃拉姆斯纪念馆——

其实很多有名的指挥家作曲家啥的都曾在汉堡工作生活过,但是勃拉姆斯是地道的汉堡生人呀!他本身出生的房子已经不在了,但现在的纪念馆算是一个“近似值”。不管咋说吧,我还是提前温习了一下勃拉姆斯的作品然后去的。但那天我俩在纪念馆发掘的最有意思的知识点是这张小约翰斯特劳斯(左)和勃拉姆斯(右)的合影——

啊哈哈,有没有一种某个中年小哥和老爷爷合影感觉?但其实当时小斯特劳斯66岁,而勃拉姆斯这位“老爷爷”?——只有58岁!!!

回家搜了一下,前两年ClassicFM还很无聊的(哈哈)把这张照片塞给microsoft软件让计算机辨别年龄,电脑判断小斯特劳斯59岁,判断勃拉姆斯75岁!啊哈哈哈哈

让我想起MIT Tech Rev关于AI识别各种问题的播客 In Machine We Trust.

听说现在有理想的成年人都有自己的播客是吗——我是听Philip Wang在脱口秀上说的。天!前一阵有人问我怎么发声,我说至少在北方国家我们不需要再钻研怎么去讲话这件事了,我们已经进入到一个大家都在发言却无人有心倾听的时代了,大家都回家静静这个世界也不会失去什么哒。

第二个想补记的是汉堡市新城区有个很大的绿地公园,有点类似伦敦的摄政公园,因为也是被马路分成了两半,但每半都很惬意

然后那天溜达溜达着,哇,忽然在绿树丛中冒出一个超级巨大的俾斯麦雕塑

真的巨大。这地方在1901年以前是个餐馆。然后人间烟火被告知要给纪念领袖腾地。1906年塑像建成。上次我在城市中看到如此巨大的雕塑还是在……咳咳亚洲某地哈(不过居然是2009年建成的!)。这是让常人感觉自己就是小蚂蚁的一种巨大磅礴~——加了磅礴两字因为我想20世纪初的设计者大概是想象着这些雕塑本身就能释放一种磅礴的氛围吧~

俾斯麦本人的功德政绩暂且不说,但这个百年老雕塑在过去一个世纪也大概见证了好些事,远的不说,就说法国马卡龙近几年能推行的新政有多少是基于萨科齐的铺垫(然后还摇摇欲坠了),Obama时代的转瞬即逝和拜登现今各种的掣肘(更不要提啥roe v wade),德国正在消化的被普京打的巴掌……我不是不赞成给政客塑造巨无霸的塑像,而是我觉得即便保留巨大,那些政客塑像如果是巨大版Giacometti的小细人的风格,是不是更切合政治和政治的实质?是不是对后世更有警醒作用呢?

换个轻松的话题。why?

嘎嘎嘎嘎,汉堡一家文具店里淘来的杯垫。

话说传统上总说德国人不苟言笑没有幽默感。我以前倒真没觉得——可能因为我也是个没啥幽默感的人,哈哈——然后这次在柏林,和邀请我讲课的安娜吃便餐,聊了好多工作上的事。到末尾,她手机响了,她翻了一下,说,“啊,咱得往回走了,我被临时叫回去出席一个admin的会。”

我顺口说了一句:“Oh, that sounds fun.”

安娜愣了一下,然后一本正经地跟我说:oh no no no, Joy, trust me, this is really no fun….她原本还要继续给我分析为什么不是fun

我哭笑不得地打断她说:安娜,我是英国来的好哇,sarcasm根本就是我们的日常语法!

安娜也觉得好笑:忘了,忘了,新冠都让我忘了你们这些歪果仁的臭毛病了。

啊哈哈哈哈。真是教科书般的文化差异例子。但是谁说德国人没有幽默感啊,你看着商店门口的招贴画,很幽默嘛~

德国行-3 生日!

哈皮啵呔兔米~哈皮啵呔兔米~!

哈哈,在汉堡的周末重头戏当然是大Joy生日啦!而大Joy生日当然是要去美术馆的啦!但在去美术馆的路上先拐个弯,去一家名为巴黎咖灰的小馆吃早饭。听说这里很牛的,进去一看,吓,这可赛过了我知道的所有的巴黎咖灰馆。吃个早饭也需要这么金碧辉煌嘛~

前厅金碧辉煌,后厨也是名不虚传,不论煎蛋烤肠还是酸奶牛角,都好好吃。等我们走到Kunsthalle Hamburg看到拿破仑的时候,我们特别感同身受:没错,吃撑了就是会下意识做这个动作——

嘎嘎嘎嘎,Kunsthalle Hamburg真的是被低估的美术馆,如果只是不包括当代画作的常年展好好看下来至少值得花四五个小时。

虽然我们原本是来看Wanderer above the Sea of Fog(下图左上)的吧,但这个美术馆16-17世纪的藏品也很有惊喜,更不要提确实是看Caspar David Friedrich的好地方,我不记得我一气儿看过他辣么多作品,果然是到了德国了,而且我发现原来 Wanderer above the Sea of Fog还是他早期的创作。

每次我们去美术馆都要评出当日最佳,小巴说那天他最喜欢的是Friedrich画的冰川(the sea of ice)。我最喜欢的则是上面右下角这个啤酒和面包啦!17世纪德国画家Johann Georg Hinz画的,和17世纪荷兰画派混在一起。是汉堡当地当年小有名气的画家。为啥这个最佳——你不觉得这个静物特别穿越时空的现代哇?当然,静物基本都很穿越而且比较容易显得‘现代’(不信你就搜搜Adriaen Coorte的作品看),但那天我看到这幅画觉得又惊讶又有点滑稽的是:我真没有想到17世纪的啤酒和现在英国pub里卖的几乎一样哎!啊哈哈哈哈~尤其和荷兰画派在一个屋子里,你想啊,17世纪荷兰,那酒杯,那酒杯都是这样矫情的(左边是大Joy专用酒杯,右边还是大Joy专用酒杯,啊哈哈哈,假装和伦勃朗同时代)~

就算是酒馆喝啤酒的场面,一般也是以大肚酒壶为主,所以忽然看见同时代有个画家给啤酒(和啤酒杯)画了这么一副朴素的肖像,当然眼前一亮。我感觉哪天我有必要从sainsbury买来啤酒和muffin,如此构图拍张照片

画家对一杯啤酒关注以这么大的注意力让我想起前一阵听到的一个专门给苹果拍肖像的摄影师(https://www.instagram.com/pomme_queen/?hl=en)。那个摄影师说他决定给苹果做肖像的原因是他感觉别看有关苹果的图像很多,但苹果其实总是在做各种客串,没有人好好注意过苹果,尤其苹果是个天然多变的物种(苹果的基因组数量基本是人类的两倍多哈),种下一枚种子长出一万种可能,每个苹果和每个苹果都不一样。

每杯(啤)酒和每杯(啤)酒也是不一样哒!当然我不建议大家去尝试啤酒,嘎嘎。而且尤其不建议大家去尝试德国的啤酒——这是个特别滑稽的文化差异:英国很多小众啤酒品牌(micro-brew),每家和每家都不一样,而且就是要不一样嘛!德国的啤酒品牌也很多,但德国人就是很严谨,不信你试试,德国的micro-brew喝起来都差不多!至少一个区域里的都感觉差不多,感觉就是私人订制也是标准化。这大概是和micro-brew的兴起原因不同有关,因为我听说之所以德国micro-brew盛行是因为历史上德国村落间争斗很明显,A村人是不会踏入B村人酒吧半步的,所以虽然大家在口感的追求上是一致的,那也只好自己酿自己喝。

德国人在喝上一直让我搞不太懂。包括德国的咖啡,也是很奇怪的一种存在——我知道有二战必要掺假的历史,但依然有点奇怪。德国的葡萄酒呢,很好喝,但总感觉偏甜……但是这次汉堡行之后,我认为最棒的鸡尾酒酒吧就在德国了!

嗯呐!

汉堡有个叫波西米亚的酒吧,藏在老城和葡萄牙区之间的一个餐饮街上。这个酒吧的鸡尾酒都特别好玩。比如生日那天我点的“米开朗琪罗”,就是用糯米纸、食物颜料,还有金酒做底的鸡尾酒“涮笔筒”搭配的一出戏——

怎么个玩法呢?用颜料在纸上作画,想换颜色的时候在涮笔筒里洗笔(同时改变鸡尾酒的味道),然后如何你和大多数艺术家一样,苦恼自己没有灵感只会涂鸦的话,可以一口把烂做吞进肚子里。

你说我画些啥呢?

哈哈哈哈,食物颜料还是有点难着色的。他家不止这一个鸡尾酒这样哦,而是有大概7-8种这种戏精鸡尾酒。好玩!好玩!好玩!

光顾着玩,忘了说了,在美术馆我们不仅遇到了和我们一样明显吃撑到了的拿破仑,而且大Joy巧遇其inner monkey

我觉得今年的生日肖像就这两张了。嘎嘎。

不过生日惊喜还没有结束。让人感觉特别运气的是,那两天正好乐高在德国开始发行The Muppet Show的minifigures。盲袋一共12款呢,你说这得败家到什么时候?数了数我俩想收集的是Animal,Swedish Chef,Janice,Fuzzie。。。当然最最想收集的是Kermit和Miss Piggy啦!

然后生日那天正好路过乐高店,进店正好赶上上Muppet Show的货。我俩买了四个——哇结果一下子就买到了Kermit和Miss Piggy(以及Rowlf the DogX2,· >.<!!)

开始我们还没有觉得很运气,直到第二天,闲来无事说哎再去乐高店买个minifigure试试哦——结果发现所有的The Muppet Show的乐高一天之内都卖空啦!第三天回到英国,出门买菜的时候顺便去店里问,侃村儿几个卖乐高的地方也都一天销清!——我估计乐高都没有想到吧!哈哈。(不过网上有捷径啦。如果只是想攒齐所有的人物,直接网上订购就好啦。)

前一篇说汉堡好多好吃的,确实是,但其实也没有感觉特别需要加注的——都比英国好吃好吃好吃。但有一个我需要吐槽一下,就是汉堡特别著名的鱼三明治。旅游书上呀网上呀都说这就是汉堡版本的费城龙虾卷——费城龙虾卷?!美味啊!就是偷工减料酱料多于原料的地摊货也是美味啊!大Joy当时眼睛就一亮。而且都说这个鱼三明治一定要在历史悠久的周日海鲜市场上吃才好——新鲜呀!大Joy当时就拿小本记下了。

正好周日的飞机,去机场之前拉着小巴不远万里徒步走到海鲜市场——真的感觉是不远万里,因为那天还恰好赶上汉堡市铁人三项,各种封路和绕弯,但,海鲜市场我来啦!

特别逗,当时微信发给我妈看,亲妈第一反应是:人群!而且居然都不戴口罩!亲妈第二反应是局部放大左侧粉衣服身后的那个人发回给我,说,整个视野里就一个戴口罩的居然还戴得那么不标准!哈哈哈哈哈……

回到鱼三明治上——真的是新鲜的鱼哎!我和小巴看的目瞪口呆,基本就是一个圆面包,切两半,中间塞上herring之类的看起来半生不熟的鱼,齐活!不是说像龙虾卷吗???为什么有一种生吞活鱼的感觉。所以我们左看看右看看,外加亲妈说别瞎嘚瑟小命儿要紧,我俩也就犯怂了,只点了一盒炸鱼块吃——好吃,但抹不去我心里的失落——书上承诺的汉堡版龙虾卷呢?!龙虾卷呢?!龙虾卷呢?!

这个鱼市之所以有名是因为除了卖鱼,也是个偌大的自由市场,和从早上5点就开始的音乐迪厅——很多人基本是从周六晚上泡吧开始,一直玩儿到周日在鱼市开市时各种音乐表演中收场回家。真正的热闹基本十点前就结束了,所以等俺两个放弃啥也不能放弃睡眠的家伙溜达到鱼市,都已经快结尾了,鱼市拍卖手工了,龙虾卷也没有找到,唯一让人激动的是哇,这个市场卖瓜果蔬菜可真是有一招——

可惜/幸好英国脱欧了,不然真的很有拎一篮子瓜果蔬菜回家的冲动。好啦,鱼市虽然没有吃到过瘾的海鲜,但至少过了一下蔬菜的眼瘾,假期圆满结束,回家喽。

德国行-2 汉堡

汉堡?为啥要去汉堡啊?

本来一直很想去华沙或者是布达佩斯的,但是因为乌克兰战争,在地图上看了看,很讽刺的是,柏林几乎真的是欧洲能去度假又不给当地人添麻烦的最东边的城市了。所以改为在德国境内找,还想是个没有去过的城市。结果大Joy第一个兴奋地找到的目标是——去纽伦堡哇?哇,对于咱搞和国际伦理治理的,多少历史啊。但是连小巴都觉得,咳咳,生日去纽伦堡有没有口味过重?我说有吗?小巴瞪圆了眼睛说,有!所以又想了想,那就去汉堡吧!很少有机会去德国北部城市,而且这个城市不仅在二战被英国轰炸得几乎啥也不剩,而且在19世纪末经历了霍乱爆发,更不要提再在此之前还经历了一场类似伦敦大火的毁灭性火灾…… 小巴表示,我不跟你聊。

嘎嘎,当然,另一种说法/另一个理由是,出门就是想看各种美术馆,而在家里蹲两年之后,面对这个匪夷所思的世界,你说去看啥画作最恰切?我能想到的就是Caspar David Friedrich的Wanderer above the Sea of Fog,所以就去汉堡吧。

其实还有一个选择汉堡的很重要的原因是,我觉得书上看到的这个城市的曾经一度的思维和天朝曾经一度的思维莫名其妙的相似——历史上经历了各种导致一无所有的挫折,都是靠贸易/经济的崛起而屡次爬起来。鼓起来的腰包明明开始对文化有影响,但又偏偏是个极其推崇务实主义/现实主义的文化,乐得被视为“没文化”,少讲什么品味多讲讲实在的。所以我对这个城市非常好奇——外加这段时间持续性巨忙,懒得去做太多的功课和安排,在一个交通方面有吃有喝的城市“不负责任地”厮混几天最爽了!——就好比在国内忽然决定那就去深圳度假吧!哈哈。

总之,综合以上各种原因。当然,很多人,尤其很多英国人会说,汉堡,那最重要的你还没有说啊——汉堡是披头士的出名地啊!但是,作为一枚tone deaf,大Joy我是披头散发士,披头士不足以吸引我哒(虽然悄悄把披头士在汉堡的书给学习了)!

顺便记录一下,其实原本我是想去披头士当年曾经演出的地点呀什么的去拍照刷卡一下的,但是我和小吧两枚家里蹲久了的nerds那天正午去酒吧夜店汇集的St Pauli溜达了一圈,立马觉得那地方,人气太旺,年轻人的阵营~装酷都觉得很无力,麻溜夹着尾巴回到了相对平缓(又好吃的)葡萄牙区。哈哈,嗯嗯,我都觉得特别丢人,但是,与其说当年的披头散发青年不再青年,是不是可以勉强归罪于新冠后遗症?嘻嘻。

或许不再青年,但是依然儿童呀!我们在汉堡去的第一个景点就是当地的缩微博物馆——两层楼的各种缩微城市。其中不乏幽默哦(如右二,车子坏在半山腰)——

我们还看到了“未完成”的汉堡2024年奥运会开幕式的体育馆模型(左下二)——实际上2024年奥运会将在巴黎举行,因为汉堡人在2015年投票选择撤出奥运会申办!想来这种细节丰富的模型是超级耗时间的(比如看右下这个完成的一个拉丁美州的赛事模型,每个平方厘米都很有看头哈),所以很为模型师们忧桑——他们一定是N年前就开始做这个开幕式模型,结果咧,撤申了。这个还缺1/4尚未闭合的场馆模型目前摆在这个博物馆的楼上。

这个展馆有几个设计挺有趣的地方,比如每个展室都有白天和黑夜的循环,大概几分钟循环一次的样子,有些细节是“白天”看的,有些细节的妙处是“夜晚”才能看到的。而且几乎每个模型都有动作装置,比如模拟个演唱会,机场起飞啥的

而这个缩微世界的运行都是在这个“城管中心”的操控之下啦!虽然公开我觉得工作人员还是蛮可怜的,

不过我觉得最好的一组模型是对汉堡同一个街道从中世纪到现今(包括两次世界大战等等)的变化。这个在展馆的二楼(大部分展品都在一楼),不留意找楼梯的话,还真的很可能错过

我这么喜欢玩乐高,跑去看缩微博物馆肯定不稀奇,但缩微博物馆让我最为赞叹的是——他们平时都是怎么给模型掸土的?!这真的是整个参观期间我最好奇的事情。啊哈哈哈哈,家里小玩意儿多的都会理解我哈!——恩,没有找到确切的答案,但是我发现每个展室的屋顶上都有类似于解剖教学楼的那种通风设备,感觉应该也有手术室那种层流空气净化系统……(真没想到医学院那点知识在这里用上,嘎嘎)

看模型看多了,出门看见实物都觉得有点恍惚,工具都看起来像是玩具。

作为一个商业城市,汉堡的博物馆真挺多的,我们一个一个的逛,我就不一一细数,只拣两个说吧,一个是海事博物馆——10层楼!!!其中一层专门是各国各年代的关于海的油画。天呐,港口城市就是霸气。

但总体感觉一般。一来虽然关于海的油画很多,但布展太机械了——英国画,法国画,德国画……5分钟就没兴趣了;二来德国出了柏林慕尼黑这些学术重镇之外,英语和英语标识的普及率真的不怎么高,所以大部分展品虽然我猜都大有来头全是故事,但即便是小巴同学三脚猫的德语,也啥看不懂。

结果对于我们来说,这个海事博物馆里的亮点就成了印在墙上的爱因斯坦的这句话(下图左)

有没有觉得我的表情非常配合?我认为这应该是“撞见miracle”的标准表情。哈哈

最惊艳的一个“博物馆”或者说景点是圣尼古拉教堂——这是个被大火烧,被挪作集中营,又被轰炸,基本剩不下什么的教堂。

看,基本除了钟楼啥都不剩了。我们去的时候这个教堂的遗址上正在做反乌克兰战争的图片展。其实在德国那一周的最明显感觉就是乌克兰战争这件事在德国社会层面上的可见度远远比英国高,从这里那里看到的民宅上乌克兰国旗和过期的游行告示来看,普通德国人也远远比普通英国人更关注战事。

我觉得这倒并不是因为德国地理上离着更近的原因,而真的是和德国自默克以来接纳难民的移民政策有关(我上课的时候跟英国学生说,20年以后德国社会会比英国的社会幸福指数高,为啥?因为德国接纳的难民不仅会为其老龄化的经济机构做出贡献,而且随着难民潮长大的这一代人会自然变得更有同理心)。而这次到了汉堡,我忽然意识到德国人对乌克兰的同情还和德国很多地方(包括汉堡)本身对战争的记忆有关。旅行期间正好我每天听的新闻博客里有对乌克兰城市遭受的各种轰炸的报道,对市民的采访之类的,然后在圣尼古拉教堂看其地下关于二战的常年展,包括当时的录音以及对幸存者的采访,虽然是两种语言,但感觉根本就是和新闻无缝接轨。记忆里,我现在很难分清脑海里对于轰炸城市的信息哪些是关于乌克兰的,哪些是从二战资料里看的。

后来回到英国之后看到教皇在采访里说,哪里还需要担心未来会有第三次世界大战,第三次世界大战明明早已经开始了——很感慨。

如果你有机会去汉堡,强烈推荐你去参观一下这各省尼古拉教堂的二战展——目前为止我看到的几乎所有的二战展都是战胜国的展览,或者是从战胜国角度的展览。但其实德国普通民众本身也遭受了很多重创,汉堡就是最为典型的“战败国受害者”,所以其二战展览大概是最有冲击力也是对反战最有说服力的展览。

当然不得不提的是,时间上我们在汉堡的时候,北京,上海及其他城市好像还都在各种封城,各种一人阳性全楼方舱。汉堡的展览里有关于汉堡当地如何征用犹太人的住宅,以及如何拒绝犹太及其他少数民族进防空洞等等的记录。如此明显的社会不平等,当时怎么就没多几个Aryan德国人有良心和气魄讨个说法呢?——你想啊,连盘轰炸,不让一类人进防空洞那不就是眼睁睁让人家自生自灭吗?但我大概理解为啥当时没啥人站出来主持公平——灾难当头不如自保。别说脑袋上飞轰炸机了和面对宗教不同的群体了,就是小区门口多停几辆警车防疫车,不少人还不是会心安理得地给以前的邻居贴上“阳人儿”的标签?当然,这个和Brexit投票之后英国排外氛围飙升是类似的。

这个世界经过二战后小80年的经济发展,我们已经成功进化到已经不再需要战争来暴露人性的脆弱了。

这个教堂虽然所剩无几,但其建筑本身居然意外地有让人敬畏的魔力。原因在于,唯一剩下的那个钟楼,因为只剩下一个外壳,所以里面可以安装电梯供游客登高望远——好么,教堂登高好多次,但这是我第一次在透明电梯里在一个圆筒状石头建筑里上下,很直观地体会到当年搭建这个教堂的石木工匠的视角——而他们还是在摇摇晃晃的手脚架上工作。哇~~想想都寒毛乍起。

不是以前没有想到过,而是即便想到,绝大部分可以参观的高塔类建筑立面都是”实心“的,即有完好的地板呀,窗户呀什么的,总归还是站在屋里往外望,从没有体会类似门窗全无,地板全空(除了最上面搭建的游客平台),你说当年悬空造楼还要做各种石雕或把各种精致石雕搬上去……很让人敬畏哦!

(八卦未完,下篇继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