嘎嘎嘎嘎,终于轮到说看美术馆的事啦!
观光这件事吧,就怕对比。费城的几个美术馆是盼望N久的目的地,因为你要翻什么美术书吧,经常这里提一句“馆藏于费城”那里提一句“馆藏于费城”,所以此行之前觉得费城看画机票就值了哇!谁想有上篇提到的穆特博物馆、Pentinentiary还有后面提到的Rosenbach、爱伦坡故居什么的,哇噻,大开眼界的新知哎!然后心里盘算了一下,美术馆拍费城行的Top 3都有点勉强啊!
嘿嘿嘿嘿。不过还是很爽的,捡几个重点的显摆一下吧:
先说一下那天在费城美术馆,看到了这幅Léger的The City。俺很喜欢Leger,这幅别有意义,因为自从2014年大Joy给本科一年级上课的最后一节,展望社会学发展,就是用这幅画结尾哒!矮马,八卦您很多N年,终于见到本尊了,幸会呀幸会!哈哈
另外,你没有注意到大Joy的T恤吗?那就再换个角度注意一下——
另一个画就更牛了——
这幅杜尚的Nude Descending a Staircase大概可以说是我对现代艺术的第一次接触,高中的时候书上看的,而且那会儿还不是因为杜尚(杜尚是谁呀?),也不是因为现代艺术,而是因为摄影,书上举例说摄影给现代视觉艺术各种启发什么什么的,其中一个例子就是讲杜尚根据下楼梯的一系列照片还是啥啥的创作了这样一幅“下楼的裸女”的伟大作品——然后当时那本书黑白的,印刷质量还特别差,满满一页这幅画,我看半天也没看出来到底应该横着看还是竖着看 (难怪小时候老师都说我智商有问题哈哈哈……)
20年后终于看到本尊啦!还好20年后再看到这幅画,已经能理解其牛逼性了。我觉得这算证明我get older get wiser了吧!
另外,我的T恤好酷吧?!那天在费城好几个路人都走过来说:“好赞的T恤”。听到最棒的一个评价来自于一个胖大叔,他充满赞许地跟我说:“嗯嗯~我有一个T恤跟你这个一模一样呢!”
啊哈哈哈哈
费城美术学院(PAFA)最大的亮点自然是Thomas Eakins的The Gross Clinic。
我觉得一般人知道Eakins大概都是因为他画的无数划船的画,这个画家是费城人哎!费城美术馆前面还有个椭圆形广场就是以他命名的哎.
不过这个夏天Eakins的两幅临床公开课的画应该更为风光,因为那本获得很多奖项提名的The Butchering Art的书嘛!你看书店里,铺天盖地都是这个画面。
确切的说,到了美国我发现北美版用的封面和欧洲版的不同。北美版用的是上面这幅,而英国版则用的Eakins的另一幅——
除了这些旧知,也有很多新发现呀,最惊讶的是看到了Michele Marieschi这个画家的风景——这个画家的画我不是没有看过就是看过也没留意过,这回在费城美术馆,因为他的画被刻意和Canaletto挂在了一个有点狭窄的过道上,为了躲避其他游客一错身的功夫,忽然发现这个人的画风好有意思!有点狭路相逢的意思
这个人的画比Canaletto生动活泼多了(而在欧洲绝大部分美术馆里,威尼斯风景除了Canaletto还能容下谁呀)。Canaletto的画里有很多人,很多忙碌的人,但那些人总是那么抽象,那些动作总是如隔世缩影(也Canaletto给客户记录的确实是隔世与缩影),即便是两个人在交谈都感觉那么遥远。可是这个Marieschi就太不一样啦!其实他笔触一点不比C精致,甚至有些部分更点到为止,但是他的笔触好像天然带动感,所以即便你根本看不见那些人的脸,那些人的衣官袖口也不过是随手一笔,但好像你能立刻想象出当时热闹,能听到那些嘀嘀咕咕一样。
真特惊艳。
不过我觉得这大概也是跟older-wiser有点关系,因为如果不是常年盯着Canaletto(他也确实是大师啊),我估计不会在美术馆错身之间一下发现Marieschi的不同之处。
换句话说:审美疲劳焉知非福?哈哈哈哈
另一个新感触是,那天在费城美术馆看到了Corot的下面这幅亨利先生的家和工厂——
那被午后阳光“消声”的气氛是多典型的维米尔啊——
回到英国之后我还特意查了一下——Corot的这幅画是不是刻意模仿Vermeer。虽然没有查到具体说这幅画的,但是发现Corot后一辈的艺术史学者Henri Focillon有类似的评论,哈哈,咱业余爱好者感觉还是蛮准哒!
在费城逛的第三个美术馆也是今天的吐槽重点:The Barnes Foundation,一个私人收藏的美术馆。
话说在北美转私人美术馆是很有看头的,因为新世界的很多藏画都是这些巨贾当年从旧世界买来的。但是这个Barnes基金会很不一样,虽然它是世界上最大的雷诺阿作品收藏地,还是很重要的后印象派藏馆,但是却不是那么让我喜欢哎。
这些作品都是由A.C. Barnes这个人生前屯的(小熊A.C.说,如有重名纯属巧合!),但是我怎么看怎么觉得这个美术馆特别土豪,特别像暴发户投资。
首先吧,是Barnes这个人是个药厂老板——做药的,矮马——而且,没错,还是典型的恶药商:卖的是一种叫Argryol的防止婴儿眼盲的药,但是吧,药是他合伙人发明的,然后药厂开始发达之后,他通过打官司把合伙人挤跑了,自己独吞知识产权;然后为了维护这个药的垄断,他跟现在的大药厂一样,用各种官司把各种竞争者要么告死要么拖死,所以自己稳稳赚了很多钱。
其次吧,他买画也是如此,大部分作品是委托自己一个发小(也是个画家)去欧洲寻觅的,然后买画也是能砍价就砍价,不少收藏品是赶上经济大萧条时趁人之危低价购入的。
然后吧,我看不少关于Barnes馆藏或其个人的传记都说他其实也是很有品味眼光独特啊啥啥的,我怎么不觉得啊!虽然馆藏确实有不少精品,尤其我挺佩服他购入了那么多亨利卢梭的作品,(他最著名的是存有180多幅雷诺阿,但我觉得简直有点神经病哈哈哈),但我总觉得他决议收购大量当时当代作品,就很有投资押宝的嫌疑。而且现在的Barnes布展据说是大部分按照他生前的布置做的——要说纽约的Frick,尤其波士顿的Gardner也是对怎么展出自己的收藏有各种自己想法,要说我也能理解推陈出新别出心裁的布展,但是,但是我真不能理解把雷诺阿和提香放在一起是哪门子有品味了。反正我不能理解。
而且这个人别看当时跟John Dewey很铁吧,据说俩人因为教育理念相似而惺惺相惜,但是其实Barnes在生前对其美术收藏根本就是用来做地位象征——非请莫入。展览根本不对外公开,只有Barnes自己看上的(名)人才会被邀请来,一来欣赏珍品,一来提高Barnes在江湖的口碑和神秘感——我靠!跟恨不得每天都自己在展馆里给公众当讲解员的Isabella Gardner差远了好不好?——哦,而且吧,他好像还敲了罗素一笔,在罗素来美国大学任教出了岔子之后给罗素在其基金会讲课的职位,然后好像是拖欠工资还是啥的,反正最后被罗素告了,然后这个官司是为数不多Barnes居然输了的官司……
嗯,总之说起这个美术馆的历史槽点很多,算了,不看历史看画吧。
然后我俩就去Barnes Foundation看画去了。
其实如果你对比上面在Barnes美术馆里的照片和上面在其他美术馆拍的照片你就会发现,我在这个美术馆里和这些美术作品还是一直保持一定距离的。
但偏偏这个美术馆里有个穿上制服就觉得自己是正义守护者的保安大妈,居然连着几个展室侦察我是否过线——展室里地上确实有限制游客与画作距离的警示线(右下角图可以看见一部分地上的棕线,大概半米远的样子),但第一次冲我吆喝,我低头一看,不过我的鞋尖只超过了顶多1厘米而已——半米的安全距离在行进中逾越了一厘米,这也是在所难免的吧,因为谁在展览馆里看画会一直盯着自己的脚呢?
第一次警告我也就算了,到了第二个屋子,她从我身后探头过来正要再次训话呢,发现哎好像没有过线哦,郁闷——这种有点小权就不知道该怎么施威的人,实在很倒我胃口,而保安大妈觉察到我的不耐烦(我可能耐烦么?),就更是一幅一定要好好教育教育我的样子。然后到了第三个屋子,我跟小巴正说着画呢,鞋底压线,她又上来插嘴警示了一句,我就有点蹿火。而旁边有个白人大叔整个一只脚都踩在棕线区内她都没搭理,我就更来气了。
她看我一脸不服的样子,义正严辞地跟我说:按我们的规矩,你要是再跨越棕线一次我就要叫我的上级来跟你面谈!
本来我转身都要走了,她这么一说我火就上来了。我说:咳!你还别这么说,你叫你上级来,我还要跟你上级好好谈谈呢!
大妈马上对着自己的耳机一幅很牛逼的样子说了一串口令,中途还顿了一下说,行啊,你既然有这要求我叫了啊。
小巴在旁边努力的息事宁人说:算了算了,不跟她一般见识啦。
我说:她要是真把上级叫来,我还真要跟他谈谈,大不了把闭路电视的视频调出来,我对着录像跟他们理论。
嗯。跟大Joy找茬儿是不是?本亚洲女就不怕找茬儿的。
我们继续看我们的展览。
大概15分钟之后,她主管来了。
主管大人一幅见过大世面的样子,用具有权威性的声音问我:请问你有什么问题?
我说:我没有问题。
主管大人以为我犯怂,有点不屑地说:呦,你没有问题啊?
可其实大Joy我才刚刚开始呢:对,我没有问题,我是想知道你们有什么问题。
主管一愣,然后张口跟背书一样跟我宣讲美术馆规矩什么的。
我说,你打住,你跟我谈规矩是吧?那我来告诉你美术馆应有的规矩是什么……
看过我以前博客的各位大概都知道,这事儿我老有怨气了,好像每年我都会在博客里吐槽北美美术馆的粗鲁。我觉得一个场所里的人很反应一个场所在这个社会里的位置,也很影响这个社会响应的文化态度。欧洲美术馆对游人的监管坚定却不失斯文,我看欧洲长大的孩子没有因此而破坏公物,反而习以为常会轻声自律,我感觉因为从小就感受到人文美术是殿堂;而北美的美术馆工作人员就经常大喝小吆的,好个威风,所以北美美术馆里遇到像菜市场似的混乱也不奇怪,人文美术倒了不过是用来贴金的。
最后我说,论规矩,在美术馆工作不应该有相应的素养么?你们有选择性地督查参观者,你们的工作方式已经对我造成了骚扰,所以我想知道,你们有什么问题?
从面部表情看,我感觉他俩当时一定心想:靠,今天欺负错人了。
主管开始道歉(apologise),保安大妈也紧跟着道歉,一圈“我们不是那个意思啦”“我们会改进工作”等等废话之后,我就原谅他们吧!
——哈哈,其实要平时我也不会这么好斗,只是原本我对北美的展馆氛围就各种看不惯(这之前在费城美术馆小巴因为胳膊疑似伸得太长,被隔着大半个展室吼了一嗓子),再加上这次我认为确实有种族找茬在里面,让我觉得“得理就是不能饶人”。
啊!终于出了一口对北美美术馆的多年怨气!那开心程度,必须得用在费城美术馆的Jan Steen的一个局部来表达——
这口气出得太好了!必须手动点个赞!不过看到Barnes是药厂老板还搞垄断, 想想员工素质也高不到哪里去哈。
嘎嘎嘎嘎!嗯呐!
腻害的悦悦,必须赞!
你回国还能在wordpress上留言?你才腻害!